可遵從了一是為師,終生為父的法則,鹿黎對於單昱心中多少還是很敬重的。誰都想做英雄,誰也都佩服英雄,鹿黎大抵是不會說出你就是我心中的超級英雄,這些話還是藏在心裡默默的品味就好。
可能是老天也知道今天是離別的日子,所以太陽藏在了重重雲朵之後,一點都不願意發出暖人的光芒,陰沉沉的醞釀著驚如雷的春雨。
軍哥們已經陸陸續續上了專列,站臺上只留下了幾位長官人物。晏潤林千叮嚀萬囑咐的讓鹿希甄一切都要以安全為主,軍需事宜若實在難為,就去找他的母親幫忙。晏夫人在京城裡的這些日子也算結交了不少官太太,商家太太,打牌的時候說兩句話提起這打仗的事情。
這打仗的事情也不是晏家一家的事兒,若是保不住北平城,山東羅國祥攻入這裡。不說老百姓日子不好過,改朝換代的前後期遭殃的實實在在的都是百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想要天下太平,就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戰火一旦綿延,誰都保不準不受牽連。權衡利弊,明白人會知道做出準確的選擇。
“你放心吧,我明白的,你去打仗才是要一切小心。我心裡有數,你千萬不要掛牽,我可以做好的。”
晏潤林點點頭,摸了摸鹿希甄的側臉,心中那湧上來的千言萬語恨不得要把眼前的人揉碎了一起帶走。
最終也不過是眼神交纏的揉捏在了一處,總要有人在離別的時候先轉身,晏潤林捨不得鹿希甄為難,自己率先離開,上了專列。不遠處的易靖卓見狀,再不捨也只能跟柳雲時惜別。
各車廂的負責軍官收到軍長命令,最後上車關閉車門,專列的白氣轟隆隆的冒出來,朝著天津衛方向緩緩駛去。
軍隊一走,眾人就返回了晏公館。早前都說好了,易靖卓和晏潤林離開之後,柳雲時就暫且搬到易公館去住,所有人在一個地方也利於留下的宋銓保護。王麻子事件的陰影還留在晏軍長和易團長的心裡。宋銓這次要是再出紕漏,他自己都能把頭給擰下來給軍長當夜壺。
幾個人圍坐在後院的一處小亭中,瞧著陰沉沉的天氣個個都還沉浸在離別的愁緒之中。鹿黎怕是這裡負擔最輕的了,掛念的人還朦朦朧朧的,也不曉得如何去勸慰哥哥姐姐,乖巧的坐在一邊,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颳著風的春日,溫度還是迫切的追著人,讓鹿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倆都受了槍傷的病號,也不曉得照顧自己,在這裡吹什麼冷風?要思念也回屋思念去,可別折騰了。鹿黎才起身要說這話呢,就見才走了的宋銓又顛顛的跑了回來。
“夫人,官邸的車過來接您過去用晚飯,說是鹿少爺和柳少爺也一同前去。”
被邀請的三人面面相覷,等著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官邸的車上了。
宋銓果然做到了‘寸步不離’,坐在副駕駛上一直忍不住的往後座瞥。其實官邸派來的車很舒服位置很大,鹿家姐弟和柳雲時並排都可以坐在一起,沒有任何壓力。可不知道為什麼,鹿黎就是和柳雲時黏糊的緊緊的,都恨不得互抱大腿乞求安全感。
嗯,這樣也的確是可以理解的,他跟在軍長身後這麼多年他每一次回到官邸,也都是這樣的狀態。他還不需要跟總理和總理夫人同桌吃飯,壓力就停在了官邸的休息室裡。今天這三位主子啊,可不是這麼輕鬆了。
車子劃破了陰霾窒息的空氣,帶著氣流往官邸而去。司機的水平被晏潤林的幾巴掌打到了巔峰,停車的時候平穩的連周遭的空氣都沒有驚動。官邸的守軍見車過來,立馬上前開啟官邸的雕欄大門。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鹿希甄的神思還飄在半空中,要被漸漸冷冽起來的雨前風捲到了雲層之上。
“等了這麼久你們才來,都快急死我了,快進來被吹冷風了。”晏潤林母親竟然迎到了大門口,看見鹿希甄就雙眼冒光,親暱的拉著她往屋裡去。
鹿希甄偷偷回頭看了一眼鹿黎和柳雲時,耳邊響起了晏潤林母親溫柔的話語:“希甄啊,你不知道,前幾天元之去了金陵公差,今天部之又奔赴了天津衛,我的這兩個兒子成天奔波勞碌,不知道回家。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可以跟我聊天解悶的人,上次之後你就沒有來過。
我不是跟你說了,有空就過來坐坐。我這個婦道人家啊,不大喜歡出門應酬。而你和部之也沒有確定下來關係,過多的跟你走動也是對你的不方便。我是很喜歡你的,部之喜歡的人一定不錯,你不曉得,我早就知道你了。”
鹿希甄一頭霧水被帶到了客廳裡坐下,方才知道晏潤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