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只是將她拉開,然後走出了臥室,神情淡漠,清歌站在原地,輕聲嘆氣。卻很快又聽到了腳步聲,她抬頭,就看見靳修溟拿著醫藥箱走了進來。
“過來。”他說。
清歌乖乖走過去,甚至已經脫了上衣,方便男人給她換藥。
微涼的指碰到面板上,她輕輕動了動身子,隨後是酒精碰上傷口的刺痛,“靳修溟,雖然很不想說,但還是要跟你說一聲抱歉。”
男人專心地處理著她身上的傷,一言不發,眉眼間是疏離的淡漠,她抿唇,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她的心思他懂,他的心思她何嘗不懂,只是有些事情,她終究不願讓他越陷越深,地獄,她一個人就足夠了。
靳修溟將最後的傷口小心包紮好,還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這兩年,為她處理了太多次傷口,技術嫻熟,心卻越來越涼。
靳修溟收拾著東西,低著頭。清歌只能看到他的頭頂,還有那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尖微涼,掌心溫熱、乾燥。
靳修溟起身,要去放醫藥箱,清歌就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他起身,卻又蹲下來,靜靜地看著她,眼中似含了一潭深淵,看不見底,半晌,他緩聲開口,“清歌。”只有兩個字,透著不易察覺的失望與涼意,讓清歌的心猛地一顫,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恐慌,就像是即將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她的手捂在他的嘴上,眼底帶了一點小小的懇求,“靳修溟,不要說。”
他的心微痛,拿下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早已泛涼,掌心隱隱有些汗意,她的眼中清晰地倒映著他的身影,心中僅剩的那一分氣性在看到她眼底似有若無的水光時,悄然消失,罷了罷了,這一生也只愛上這一人,便是縱著又何妨,即便是真的出事了,不過是陪她一死,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何必跟她生氣。
他見不得她委屈,更見不得她的眼淚,這個人就是他的劫。輕聲嘆息,他俯身,輕輕抱住了她,沒有言語,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懷中的姑娘身子猛地一僵,用力抱住了他,輕聲開口:“不要放棄我,好不好?”祈求的語氣,讓他的心疼的無法呼吸。
她是多驕傲的人啊,此時卻在請求他不要離開。
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靳修溟抱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不敢太用力,怕碰到她的傷口。傻姑娘,從未想過離開你。
“靳修溟,不要放棄我好不好?”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彷彿呢喃,她從來都知道自己是個任性的人,總是讓他為自己擔心,也曾想過是否有一天他會受不了自己的任性,而離開自己,可當他真的要離開時,才知道心中是多麼的害怕。擁有過的溫暖,怎麼捨得放手。
靳修溟側過頭,輕輕地吻著她的嘴角,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晶瑩,緩緩開口:“真是個傻姑娘。”
清歌卻抱緊了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靳修溟輕輕地摸著她的頭髮,帶著安撫的力量,他緩了緩情緒,這才慢慢說道:“不會放棄你,也不會離開你,但是清歌,我很生氣,因為你再一次瞞著我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因為你再一次擅自為我做了決定。”
清歌不語,只是更加用力抱緊了他。
“清歌,曾經的我擁有的很少,現在的我擁有的也不多,恰好,你是其中之一,落在我心尖上的那一點,有了你,其他的於我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失去與得到都不會讓我多在意,你可明白?”
清歌點頭,明白,她其實是明白的,只是終究是捨不得,也怕以後的以後,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因為自己,而與那個位置失之交臂時,會留下遺憾,甚至在多年以後,回想起年輕時,心中會埋怨。
靳修溟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對視,四目相對,他的眼底是她的倒影,只有她一人,“除了你,我早已一無所有,所以沒什麼好失去的,也沒什麼值得我去爭取的,我想要的也唯有你而已,上窮碧落下黃泉,你在何處,我就在何處,我現在不會後悔,以後也不會遺憾,能讓我覺得遺憾的人也唯有你而已。”
清歌啊,我沒什麼好失去的,唯有一個你而已,只要你還在我身邊,我便是下地獄,也是樂意的,這些你可明白?
清歌的眼淚滑落,熨燙了他的心,他輕輕替她擦去眼淚,嘴角輕揚,笑得很好看。
這個男人啊,也是個傻子,明明是個那麼耀眼的人,明明可以擁有更好的未來,卻偏偏為了她,放棄了所有,她曾聽冷一飛提起過,曾經他是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的,只是因為杜君揚的威脅,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