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師傅回頭看了一眼,見清歌低著頭,也看不清她的神色,見她堅持,想想現在還是白天,倒是也沒是什麼可怕的,於是便答應了。
一路上,司機師傅還在跟她說夜家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啊,當時那場大火可大了,據說消防隊撲了大半夜才撲滅的,是人為縱火啊,放火的人心太狠了,就連夜家的保姆都被人燒死了,消防員進去的時候只剩下一具燒焦的屍體,可憐喲。”
“說起來夜家的人都是好人啊,夜省長不管是當市長的時候還是當省長的時候都是一個好官啊,為我們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司機師傅大概是真的很喜歡夜家人,即便清歌一句話不說,一個人也說得很多。
“你知道夜省長的妻子吧,是那個什麼集團的董事長,也是個很能幹的女人,一個女人將事業做得那麼大,不夠我聽說夜省長死了之後,她就失蹤了,就連女兒都不見了,集團也不要了,現在這個公司好像被夜家人拿走了。”
清歌腦子嗡嗡的,司機師傅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到了,但是組合在一起,她卻不敢去想什麼意思,她覺得頭很疼,心口的位置也很疼,她緊緊咬著牙關,想讓這陣疼痛過去,卻發現疼痛越來越劇烈,她的嘴唇生生被她咬出了血珠。
鐵鏽味的液體充斥著口腔,讓她噁心地想吐,眼前一陣陣發黑,好不容易撐到了目的地,清歌隨手遞給司機幾張紙幣,連看都沒看,推著車門下了車。
站在小區門口,她的腳步像是生了根一般,一動不動。
小區門口與她離開時並無二致,門口依舊站著門衛,她慢慢走了過去。
門衛自然是認識她的,看見她時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卻沒有攔她,任由她進去了。
太陽西沉,清歌走得很慢,從小區門口到家門口,平時不過十五分鐘的路,她生生走了半個多小時。
夕陽的餘暉映在已成廢墟的房子上,襯得眼前的景象越發蕭索,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垂在身側的手上有鮮血滴落,一滴,一滴,在她的腳下匯聚。
她站了很久,一直到太陽已經完全沉了下去,這才抬腳緩緩走了進去,院子裡的樹已經被燒燬了大半,母親最愛的那株梅花已經燒死了,只剩下發黑的樹幹,孤零零地在寒風裡瑟瑟發抖。
房門上貼了封條,她將封條撕了,推開門走了進去。
跟外面相比,房子裡面更加的慘不忍睹,幾乎是一片廢墟。
她沿著臺階上了二樓,火勢應該是從一樓起來的,相比起來,二樓稍微好一些,除了牆壁上都是火燒的痕跡,起碼房間裡是儲存完整的,她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房間裡凌亂不堪,先是被人洗劫過,東西被扔了一地。
她走到了書房,書房裡也是滿地的狼藉,父親的保險櫃被人開啟了,裡面除了一本相簿,什麼都沒有。
清歌伸手,想要將相簿拿起來,才發現手上都是血,她將手放在褲子上擦了擦,確定擦乾淨了,這才拿起相簿。
她輕輕翻開,裡面是他們一家人的照片,最多的是她跟姐姐的,厚厚的一本,從小到大的,即便是她出國的那幾年,父親也會讓她時常發一張照片給他,而那些照片都被他列印出來,整整齊齊地放在了相簿裡。
清歌將相簿抱在懷裡,貼著胸口的地方,空洞的眼睛裡沒有焦距。
只是離開了二十多天,回來時卻已經面目全非。本是一家四口,現在卻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靜靜地坐在書房的地上,眼神空洞,神情木然。
她沒有落淚,怎麼可以落淚呢,她不相信父親死了,他一定是跟母親和姐姐一樣,在哪個地方等著她。
忽然,清歌的耳朵動了動,她聽到了腳步聲,不止一個人,來人刻意放輕了腳步,清歌的眼神忽然有了焦距,她小心地將相簿放進了保險櫃裡,關上了已經破損的櫃門,然後躲到了門口。
聽腳步聲,清歌分辨出來的一共有六個人,來人越走越近,終於走到了書房門口。書房門是開啟著的,站在門口就能看見書房裡的情景。
“沒人,老大,確認人已經回來了嗎?”其中一個人問道。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頷首,“白天有人看到她回來了,而且根本沒看到人出去,所以人肯定還在這裡,趕緊找,東西一定在她的身上。”
“老大,萬一東西不在她的身上呢?”
“麻蛋,老子將這個夜家都翻了一個底朝天,連夜雲霆的銀行保險櫃都找了,都沒有找到東西,東西也不在他自己的身上,只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