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說不準,然而滕教授的身體,是受不了刺激的。
滕教授沒有因為滕美帶走孩子而嚇的心臟病復發,卻因為溫柔跟滕雲要離開而發作了。
足以證明,他對滕美的信任確實是到了某種地步。
只是,他大概也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種事。
後來滕教授一醒來就要見溫柔,溫柔倒是沒想到,不自禁的朝著病房那裡看去。
滕雲眼眸微動,似是有所想法,但是還是對溫柔點了點頭。
溫柔這才揪著一顆心進去。
其實她根本不敢的,因為他老人家心臟不好,認識這些年,她對這位長輩不是沒有感情的,而且她也承擔不起,萬一一句話不恰當他在出什麼事情。
只是她還是進去,外面三個人都有些緊張,滕總還沉得住氣,袁教授卻已經在猜測滕教授要說什麼。
而滕美更是惶恐不已。
也只有做過賊的人才會那麼惶恐緊張吧。
溫柔站在病床前,滕教授一直在講,斷斷續續,卻又似是在回憶什麼。
溫柔一直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幾次乾淨的臉上落下晶瑩剔透的淚珠,最後卻也只是抬手把眼淚從臉上擦去。
她不敢亂髮表感慨,她也不敢隨便緊張跟哭。
因為滕教授心臟不好,她不能拿滕教授的命來賭自己的一時痛快。
她只是靜靜地聽著,聽著滕教授說他跟滕雲趕到鄉下的時候,好不容易找到他們住的地方,結果一進去就聽到有嬰兒啼哭的聲音,還有滕美……
正在準備繩子上吊。
溫柔震驚的不是一星半點。
滕美是打算讓孩子跟她一起去陪劉洋嗎?
滕美是早就不想活了吧?
於是抱著孩子,什麼都沒帶就跑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所謂老地方。
只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在那裡買的房子,或許是幾年前吧,她早有回鄉下度假的打算,所以在那時候就買了一套小房子在他們祖先住的地方。
不可否認滕美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
但是她卻也是一個那麼尖銳極端的人。
溫柔只要一閉上眼睛,想起那樣的畫面,她就無法淡定從容。
心裡一陣陣的,翻江倒海,那麼滾燙滾燙的。
他們都無法說通滕美重新生活,因為滕美早就不想活了。
就像是那年滕美拿著刀子去殺溫柔,或者就是在那時候,滕美就是報著必死的決心吧。
“溫柔,我知道你怪你姑姑,但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了,我不能丟下她,我帶她回老房子去住,你不要走。”
溫柔的心一陣陣的疼,讓一個有心臟病的長輩這麼勸她,她都覺得自己確實太壞。
垂著的眸子未有再抬起,她只是緩緩地點點頭。
兩個人在病房裡談了很久,溫柔已經表現的很平靜,乖巧。
滕教授也很從容,他經歷了這次之後早已經看透了滕美。
溫柔從病房裡出來之後外面的三個人都看她,她只是看向滕雲:爸爸讓我回家照顧孩子,你陪我?
“好。”他低聲答應著。
在她已經無能為力只能去求他的時候。
只是聽在滕美耳朵裡,那卻不是求,尤其是溫柔跟滕雲之間說話,早就不是那麼客套,滕美覺得那就是命令,白了溫柔一眼。
“媽,那我們先回去了,爸爸已經沒事,讓你們進去陪他。”溫柔把滕教授的話說出來。
袁教授用力點頭:回去吧,不用擔心了。
溫柔點點頭沒再說話,也沒看滕美一眼,她只當滕美不存在,被滕雲擁著往外走去。
滕美就那麼冷冷的盯著她,溫柔恨毒了她了吧?
她想,溫柔肯定恨死她了。
她只是想象不起來,滕教授真的把自己跟存存的事情講給溫柔聽嗎?
就連滕雲都講不出口的,他能講出來嗎?
尤其是滕教授骨子裡又是那麼驕傲的男人,她一點也想象不起來滕教授若是說了那些話,會是怎樣說的?
她已經不怕出醜,她已經不怕被說出醜事,她什麼都不怕,她只是不想那個女人知道而已。
這一生,沒跟小三較量,竟然跟溫柔這樣大的一場,其實她自己也很奇怪。
然而回憶起過往,從一開始到後來,卻終是一顆心漸漸地涼了。
突然想回頭,如果那時候好好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