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市長的厲聲質問:“我憤怒,不僅因為被刺傷的藍帆是我的兒子,更主要的是,我沒有想到在龍源市公安機關竟會出現這種恃功而傲無法無天的黨員敗類!以為立了功勞就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將獲得的榮譽做為囂張橫行的資本,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敢公然持刀行兇!張局長,我現在不是以市長的身份,而是以一個受害人家屬的身份,強烈要求你懲治這個害群之馬,還我兒子一個公道!”
張學兵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但在放下電話之後,他卻立即給市委書記梁啟明去了電話。開玩笑,梁晨那可是梁書記的人,沒有梁書記的首肯,他哪敢動一手指頭?唉,這就是所謂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而偏偏他又是龍源公安系統的頭頭,更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這個事兒,我已經知道了!嗯,一切按照正常的程式走,一切按照法定的程式走。藍市長心情我可以理解,好,就這樣吧!”
梁啟明的回答讓張學兵頗有些摸不著頭腦,梁書記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對藍市長的退讓?是對梁晨的放棄?還是說梁書記大公無私,只以事實的真相做為判斷標準,採取互不偏袒的態度?
張學兵絞盡腦汁,最後還是無法真正領會梁書記的意圖。既然藍市長的態度這麼嚴厲,梁書記又在口頭上表示默許,那他這個公安局長就只好按章辦事了!想到這裡,他立刻給主管刑偵的付副局長打了電話。
不一會,付副局長趕到了辦公室。聽張局長把意思一說,付遠立刻就不幹了,怒氣衝衝地道:“局長,這事兒你找別人吧,反正我老付不幹!小梁剛剛給咱們局裡掙了個大臉,賞還沒賞呢,調過頭就要整人家,這分明就是卸磨殺驢!”
“老付!”張學兵對這個直腸子的副手相當頭疼,苦笑道:“藍市長剛才就算電話報案,你說我能怎麼樣?我問過樑書記了,梁書記也贊成按程式走。和你說實話,我也不相信小梁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但你能說人家藍市長撒謊嗎?畢竟藍市長的兒子與小梁無怨無仇的!我讓你去,就是想讓你把事情調查清楚,如果真能證明小梁是無辜的,咱們也好向上邊交差不是?”
付遠志仔細一尋思,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想通之後的他覺得這件事兒要真是派別人去,他反而到不放心,於是點頭表示同意。
與此同時,西風縣委書記李嵩傑也接到市長藍貴有的電話。因為兒子的事情之後,不肯讓兒子低頭的他早已經被排擠出藍系的圈子裡,與藍貴有也近兩年多沒聯絡了!
對於這個電話,李嵩傑並沒有感到多少意外,在昨晚聽兒子講述完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他就斷定,這件事兒肯定不會就這麼完了!藍貴有這條會咬人的狗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藍帆當年把自己兒子迫的那麼狠,完全是秉承了藍貴有的性格作風!
藍市長開門見山,要求李嵩傑嚴肅處理縣公安局治安大隊的梁晨,並直言不諱地承諾可以幫助李嵩傑更進一步登上副市長的位置。
李嵩傑沉默了片刻,隨後結束通話了電話。很明顯,這個就是他的回答。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他與藍貴有曾經撕破臉,似乎並不代表著沒有複合的可能!如果是為了自己,他完全可以委曲求全,與藍貴有虛與委蛇。副市長的位置對他的誘惑很大,但卻比不過兒子的重要。縱橫官場這麼多年,他習慣了為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但他的不擇手段卻有著自己的底限,他可以犧牲別人,但絕不犧牲親人!他可以不要仕途,但卻不會捨棄老婆和兒子!
他是縣委書記,但他更是一個父親。兒子已經堅決地與梁晨站在一條陣線上,那他這個當父親的立場就不能動搖,無論對方的誘惑有多大!
所以,他斷然的以這種方向表達了自己決絕的態度。看起來似乎愚蠢,但實在讓他感到異常的快意!他一直在搏,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再搏一次。置死而後生,成功便是生,失敗了無非就是這個縣委書記不幹了!
想了想,他立刻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幾秒鐘之後,他以恭敬的聲音道:“高秘書你好,我是西風縣委書記李嵩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梁書記彙報!”
下午四點鐘,梁晨接到了縣長陸一鳴的電話。陸縣長的聲音依舊文雅柔和:“小梁,陪我去趟市裡,梁書記要見你!”
梁晨握著手機發了半天呆,直到蘭月將纖白的小手在他眼前一頓亂晃,他才反映過來!
“怎麼了?發呆成這個樣子!”葉紫菁也注意到了梁晨情緒的異樣,略感奇怪地問道。
“市委梁書記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