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接到郭亮的電話,先是大驚再大喜。她和父親昨天下午就到了舅舅家裡,可面對這個基本算是陌生的縣城,他們不知道如何救郭亮。他們只能憑自己的理解到縣政府去找人,因為他們是大學教授,傳達室的人倒也沒有為難他們,只讓他們登記了姓名工作單位就指點他們到大樓裡找信訪辦的領導,不想還沒走幾步就收到了這個電話。
於是,他們馬上從縣政府裡退出來,直朝縣委招待所跑出。一家人包括舅舅一家被郭亮接進了招待所裡。本來縣裡準備安排郭亮到縣政府食堂吃飯的,由肖國華等人陪同,以顯示縣領導的支援,也為郭亮正名。
但郭亮拒絕了他們的好意,也沒有在招待所吃飯,而是跟爸爸媽媽他們一起到了舅舅家裡。一家人圍著郭亮問寒問暖。丁世軍、柯柳等人聞訊後都過來看望郭亮,對於檢察院的卑劣行徑一個個義憤填膺。
柯柳也乘機和郭亮的母親等人搞好了關係,雖然郭亮的媽媽已經看出柯柳對兒子有那份情意,但因為她心裡還有那個林梅的影子,又不知道郭亮的意思,所以沒有顯示出太多的熱情,當然也談不上冷落,只是沒有那種見了新來的兒媳那麼激動而已。
等所有人情緒安定下來,時間已經到了深夜。郭亮因為身心太累。送走丁世軍、柯柳他們之後就上床睡覺了。其實,躺在床上的他沒有立即進入睡夢中,腦海裡如走馬燈似地轉過不停。他認為人走官道也不是什麼好事,雖然平時威風凜凜。可真要被政敵算計了,哭都不哭不出來。這次如果不是縣委書記肖國華力挺,如果不是朱柏良不相信黎可陽的人品,好玩似地將那壇酒拿到派出所去進行化驗,自己還真有可能就此沉淪下去。
現在想來,黎可陽他們處心積慮了好久,即使這次不動作,也許下一次也會動作,或許動作的危害性更大。
“還不如當一個商人,賺了錢是自己的。自己要怎麼樣花就怎麼樣花。只要遵紀守法,不貪更多的錢,完全可以不看別人的臉色行事。”想到這裡,他甚至有一種想辭出公職專門經商的想法。
不過,這種想法也就是一閃而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職業是可以隨心所欲的。商人也不輕鬆,一樣有受不盡的氣,一樣有很多難以解決的困難。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強大起來,讓更多的人不敢仰視,也儘量少樹一些政敵多交一些朋友,遠離那些小人。
不知不覺他睡著了。
第二天,縣委辦公室主任郭玉田打電話過來。說是縣委派車送郭亮到梅山鎮上班,同行的還是縣委書記肖國華、縣長張春秋、縣委副書記李山嵐、紀委書記袁烈輝、政法書記姜鵬、組織部長邱霖陽、縣委辦公室主任郭玉田、公安局長馬小奎、副局長許金鵬等人。
郭亮知道這肯定還是肖國華的主意,其用意還是為郭亮正名,只是這同行的班子也太大了些,也太出格了點。估計張春秋加入這支隊伍是經過一番痛苦的考慮,不得而為之。肯定在之前和肖國華達成了妥協,否則誰願意看到政敵凱旋而歸?
至於是什麼妥協,郭亮沒有經過太多的思考就知道,肯定是張春秋到梅山鎮告誡鄭嚴慶暫時夾起尾巴做人,讓我郭亮在梅山鎮當實際上的老大。而肖國華則安慰自己不要急於報仇。不要馬上跟鄭嚴慶撕破臉。因為郭亮現在的資歷太淺,不可能擔任鎮長更不能擔任鎮黨委書記。只有讓鄭嚴慶繼續當一個不管事的一把手,對我郭亮才是最好的,哦才能放手做自己的事情。如果藉助這次陷害的事把鄭嚴慶整下去,行動雖然痛快淋漓,但結果卻不是很妙。上級必須從外地調一個人過來擔任梅山鎮的一把手,人家會不會願意當傀儡呢?存在很多的變數。而且,梅山鎮領導班子如此激烈的變化將讓別人看成一個笑話,一個讓肖國華難以忍受的笑話。
肖國華一直就是將梅山鎮的撤鄉並鎮看成是一件政績,努力將它數位全市撤鄉並鎮的一個樣板。如果因為這些事情影響了,讓上級領導知道這裡發生一連串的醜聞,那他的老臉沒有地方擱,也影響他的仕途。
官場有時候必須存在妥協,必須進行平衡。既然趕下一個無能的鄭嚴慶對誰都沒好處,那麼這個陷害事件的主謀就只能繼續呆在原來的位置上。
肖國華一行人到底梅山鎮時,早已經接到通知的鄭嚴慶帶著鎮裡所有領導在鎮外地界迎接他們。以鄭嚴慶為首的鎮領導班子一個個逢迎完縣領導後,都湧到郭亮這裡問寒問暖,表示了無限的同情和對那些陷害者無窮的憤慨。
看著鄭嚴慶狀無辜的樣子,郭亮想起剛才肖國華熱情地握著鄭嚴慶說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