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回縣城吧?我先回去寫一個草稿。明天縣城再見!”
王滿江用職業的眼光看著飛馳而去的摩托車,等郭亮跳上腳踏車後衣架後,問道:“他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
“縣科委的,到山尾村有點事。”郭亮簡單的說道,然後問道,“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要維持秩序?”
“前面淹死了一個人。”王滿江輕描淡寫地說道,似乎死一個人在他心目中沒什麼事。
可郭亮心裡有點發毛,脫口道:“死了人?那你怎麼……”
“嗯,鮑獻忠,一個二流子。這種人該死,活在世上純粹是浪費糧食禍害他人。”王滿江依然不急不慢地踩著腳踏車,“你以為死了人就如電視裡一樣警車鳴著警笛飛駛而過?”
郭亮轉頭看了他的背影一下,心裡道:“你這傢伙太冷血了吧。”不過,想起那個鮑獻忠,估計誰也熱血不起來。
雖然郭亮上班不久,但他聽說了鮑獻忠的威名和不少的事蹟。此人吃喝嫖賭樣樣都精,整天和街道的混混在一起,唯一不精的就是工作。人在林業站上班,但只在每月領工資的時候去畫一個名字。因為他父親是退休的鎮黨委書記,加上現在的林業站油水少人心不穩,所以大家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郭亮之所以熟悉他,是因為他娶了一個標緻的老婆,就在黨政辦上班。只不過很多人都說他老婆李麗君和她的頂頭上司黨政辦主任袁國方有一腿。郭亮也見過那二人打情罵俏,是不是上過床就不知道了。
二人趕到了現場——鎮東南邊矮山山腳下一個小池塘的旁邊。山上是鎮農廣站,有一條斜道上下。
這裡站滿了無數的人,幾個穿聯防隊制服的人在維持著秩序,治安室的警用麵包車停在斜道上。周圍的看客議論紛紛,很多人則在大吵大鬧,有人人甚至大聲喊打。一個男人爬到一棵大樹上,手指著人群破口大罵,說什麼姦夫淫婦謀殺親夫、殺人抵命國法不容等等之類的話。
也有人反駁說現在還不清楚鮑獻忠是自殺還是被別人殺,就知道瞎囔。
人群分為三部分:一部分是可憐死者為死者抱不平的,基本都是鮑家親戚。他們大罵鮑獻忠的老婆李麗君和鎮黨政辦主任袁國方,吵鬧的時候指名道姓地說他們謀殺了死者。一部分是李麗君和她孃家的人,大聲地與對方對罵,同時不斷地辯解訴說著鮑獻忠和鮑家的劣跡。第三部分人則是興奮、愛評論的看客,哪邊說完他們都要大聲評論一番,或喊好或罵臭,不時吼一句“打啊”、“鬧到政府去”的話,唯恐天下不亂。
因為雙方忙於吵架,這裡反而沒有常見的死了人就大聲哭嚎的那一幕,只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鞭炮燃放的硝煙味,地面上有一些紅色的鞭炮屑,才提醒人們:這裡死了人。
看到王滿江他們過來,爭吵的雙方才稍微安靜了一點,眾人也自動地閃開了一條路,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有幾個人還與王滿江打著招呼。幾個鮑家的人走過來要述說冤情,但被王滿江嚴厲地止住了:“站開點!等我看完現場再說。”
顯然鮑家在梅山鎮已經沒落,鮑獻忠的父親又不在這裡,所以連小小的治安室主任他們也要客氣相待,聽到王滿江的話,他們站在原地不動,注視著王滿江,偶爾也看一眼明顯有點畏手畏腳的郭亮。
王滿江一臉的嚴肅,沒有理睬這些招呼,筆者朝人群中走去。
看到了小池塘旁邊躺著的屍體,郭亮反而沒有來之前的害怕,眼睛將屍體掃了幾下。看不出名堂後又把目光落在治安室的人身上,果然從裡面找到了幾個有點面熟的人。
在屍體的旁邊坐著一個女人,目光痴痴的,顯然被人推搡了:頭髮亂七八糟,衣服上還有泥土雜草和鞋印。她旁邊站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也是一副痴呆呆的樣子。在女子身後則是幾個農民打扮的人,一邊看著王滿江和郭亮過來一邊與鮑家的人相互怒視著。
郭亮很快認出這個精神快崩潰的女人就是黨政辦的李麗君,現在的她全沒有郭亮以前在黨政辦上班時所見到過的那麼光鮮、風騷。
王滿江默然地看了屍體和李麗君他們一眼,然後嚴肅地掃了周圍的看客一眼,再把目光投向下面的池塘,眉頭皺著好久沒有動靜也沒有說話。
郭亮也學著王滿江的樣子打量著池塘,其實不用仔細看就知道這個池塘水不深,近處的水有點渾濁,遠處的水則很清澈,在岸邊的汙泥處還有幾行新鮮的腳印。
這時一個老頭急匆匆地從外面衝進來,對王滿江喊道:“王滿江,你們警察一定要把殺人兇手給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