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自己為什麼這時才發現？

小屁孩掀開沉重的眼皮，嘴巴張開著，伸手就想撓肚子，“媽媽，我癢，我難受！”

嗓音低低的，還帶著嗚咽聲，讓人聽了心疼的很。

“寸寸哪裡癢？”翻開小屁孩的衣服，身上全是一個個紅點點，有個把還是很大，頭是白色的，像是有膿水在裡頭。

小屁孩扭著身體，“媽媽，我全身都癢，媽媽，你幫我撓撓！”

眯著眼，兩隻手往身上四處撓著。

“寸寸乖，再癢也不能撓，撓了留下疤就不好看了。”把小屁孩方床上，起身從桌上的抽屜裡拿出小屁孩冬天才帶的毛線手套和體溫計。

看小屁孩的樣子，應該是發水痘了。

把手套戴在小屁孩的兩隻手上，把體溫計放到小屁孩腋下，緊緊的夾著。

“寸寸記得，千萬不能用手揉眼睛，知道嗎？”按理說出水痘也不是很嚴重，可看小屁孩這模樣，應該是引起併發症了。

抱著小屁孩裹在床上，一隻手抓著小屁孩的兩隻手，不讓她亂撓。

慌亂的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開啟，撥了桑心的號碼。

剛撥過去，才反應過來，桑心已經去S市給外婆過生日去了。

頹然的放下手機，不知道在這大半夜，還能找誰？

“媽媽，我難受，難受！”身子扭動著，手像掙脫開念采薇鉗制。

“寸寸乖，乖乖的！很快就不難受了！”心疼的親了一口小屁孩的臉頰，看著外頭沉沉的黑夜，心裡亂得跟鍋粥似地。

沒了方寸，更沒了往日的平穩。

手指按著往下滑的鍵，聯絡人不多，卻沒有一個人幫得上忙。

前後的翻了好幾遍，眼睛才定焦在“顧總”兩個字上。

私心說，念采薇不想讓顧子琛幫忙，因為這樣她會欠他更多。

可，小屁孩的病不能等，她不能想象再等幾個小時後，小屁孩會這樣？

她，不敢！

下意識的，就把懷裡的熱乎乎的一小團兒摟得緊緊的。

按了撥號鍵，顫顫將手機送到耳邊，“嘟！嘟！嘟！”冗長的等待音讓讓念采薇煩躁。

她不確定他是否能接到，可心裡卻在吶喊：“快接啊！快接啊！”

小屁孩的呼吸似乎更重了。

等到最後，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電話那頭菜傳來低沉嘶啞的聲線：“喂！”

“顧子琛，寸寸生病，發高燒了，現在沒車，送不去醫院，怎麼辦？”

只是一個字，就讓念采薇繃緊的神經崩裂，眼淚霎那之間湧了出來。

帶著哽咽的輕柔嗓音透過電話傳輸進顧子琛耳膜，直接敲擊在了他的心臟之上，睡意，已經徹底沒了。

“嘩啦”一下子，掀開被子下床，“你彆著急，我現在就趕過去，你抱著寸寸在屋裡等我，我馬上就來，記住，穿厚一點的衣服。”匆匆吩咐完，便掛了電話。

快速的穿好衣服褲子，關燈下樓。

“子琛，這大半夜的幹嘛去呢？”下樓喝水的李美蘭從廚房裡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杯子。

“媽，我有事，出去一下。”說著，從玄關口拿了車鑰匙，換了鞋便出去了。

“砰”地一聲，門關的老響了。

看著似乎還在震動的門，李美蘭嘀咕著上樓，“什麼事兒，這麼急？大半夜，出去幹什麼呢？”

顧子琛去了車庫，提了車，在發動車子之前，拿出手機又打了個電話。

雖然凌晨醫院有人值班，可主治醫師是不在的，萬一……。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才行。

傳送車子，隨著車子駛出大院，一個提速，車尾便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念采薇給顧子琛打完電話後，也不再那麼慌張，給小屁孩穿了秋天才穿的長袖，外頭又披了件外套才罷休。

抱著小屁孩下床，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夜裡有些涼，念采薇覺得腳冰冷冰冷的。

拿了一旁的毯子將倆人牢牢裹住，小屁孩手還在動，只是被抓住，卻撓不到身上。

“媽媽，癢！癢！”蹬著小肉腿兒，眼睛半睜著，眼睛那麼一眨，眼淚就滑了出來。

整張臉紅紅的，飛快的喘著粗氣，正可憐兮兮的看著念采薇。

“寸寸，不能撓，撓了就有疤了，媽媽知道寸寸是個愛美的人，所以千萬不能撓，知道嗎？”臉貼在小屁孩的臉上，一下一下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