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捂著嘴，一臉嚴肅，縮著脖子，往前一蹦，脆聲叫道：“嚯！”

小孩子的聲音又尖又細，立刻在整條廊道上傳開，而躲在拐角處的李美蘭顯然沒料到小屁孩會突然冒出來，驚嚇不小，往後退了幾步，就想逃跑。

“奶奶，怎麼是你？”看著李美蘭，小屁孩沒想到，扭頭看向顧子琛，指著她，“琛琛，跟蹤我們的是奶奶，也就是你媽媽。”私以為顧子琛不理解，小屁孩後面又補了一句。

這麼一說，想逃跑是不可能了。

李美蘭轉身，有些尷尬的笑，整了整衣服，抬頭挺胸的走到小屁孩的面前，“呵呵”兩聲，解釋道：“好巧啊，寸寸，子琛。”

“是啊，真的好巧呢，奶奶，你都跟了我們一路了。”小屁孩眨巴眨巴眼睛，特天真無知的回道。

李美蘭：“……”

乾笑兩聲，“寸寸啊，你肯定看錯了，奶奶剛來醫院。”說著，一頓，抬頭看著還沒發言的顧子琛：“子琛啊，你也知道我老姐妹腿有毛病，今天啊就是陪她來的。”

“是嗎？奶奶。”小屁孩往李美蘭身後看了看，“可是奶奶，你的老姐妹呢？”

“……在……。正在做治療呢，所以我才出來溜達溜達。”低著頭，李美蘭心虛，感受著自己兒子投來的審視目光，任憑平時心理素質再好，那也承受不住。

“哦！那真的是好巧哦，琛琛，你說是不是？”拉拉顧子琛的褲子，眯眼笑著。

“那寸寸，你跟琛琛來醫院有什麼事啊？是不是有誰生病啦？”微微彎腰，湊到小屁孩面前，輕聲問道。

小屁孩哪裡懂得李美蘭這麼問的意思，點頭，“是啊，我跟琛琛是來看我……”媽媽的……

話沒說完，叫顧子琛打斷，“寸寸，不是說餓了嗎？快去吃飯吧，琛琛跟奶奶還有些話要說，你先過去找陸叔叔吧。”

“啊？”小屁孩愣了一會兒，遲疑的盯著顧子琛看了一會兒，恰巧肚子咕嚕叫了好幾聲，餓啊！

想到好吃的，也就沒再多說什麼，拉了拉書包，“那我先走了哦，奶奶再見。”揮揮小手，在李美蘭伸長脖子的注視下，消失在盡頭的另一處拐角。

“媽！”突然的聲音，讓李美蘭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怪異，緩緩收回，又端起了母親該有的架子。

清了清嗓子，“子琛啊，你最近來醫院來的很勤啊，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媽，下次跟蹤，記得換換裝束，改改髮型，再拿東西遮遮臉，這樣就不會輕易被人識破了。”

雙手放在大衣的口袋裡，顧子琛微低著頭，看著面前眼睛閃爍得厲害的母親，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是不是每個當媽都這麼操心子女的婚事？

竟然連跟蹤這種偷偷摸摸的收手段的都用上了。

計劃沒識破，有些窘迫，可隨即想想，又挺直了腰板，“誰讓你總不把你那傳說中的女朋友帶上門？你不帶來給我看看，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說到這，聲音小了點，“這還不是怪你，哪裡有像你一樣，因為婚事，讓父母操碎了心裡的子女啊？”

“遲早會的，媽，你著什麼急？”顧子琛就知道是因為這件事。

“不讓我著急，行！你今天先給我顆定心丸吃吃，說說你那久久不見廬山真面目的女朋姓甚名誰。”

拍了拍因為貼在牆上，而沾上白灰的袖子，看著顧子琛，一副我不好打發的表情。

抬眼看了李美蘭一眼，又垂下了眼皮，沒說話，就站那兒，一副我沒看見，我沒聽到的表情。

見到這樣子，李美蘭就來氣，踮起腳，上前一步，伸手，就在顧子琛手臂上打了一下，“臭小子，你不說，讓我怎麼安心，我不安心，難道還不准我私下裡探索探索麼？一個兩個的，都讓我、操碎了心，你以為我樂意啊？”

橫眉瞪眼，“咱們家要是像老齊家一樣，我還操什麼心？”說完，就從包裡扯扯了手帕出來抹眼睛。

顧子琛額上突突跳的厲害。

老齊家？這有的比麼？

李美蘭邊擦眼睛邊看顧子琛，發現他神色變了變，立馬又開口，“你也不看看，老齊家五個兒子，人齊家老太太也沒見我這樣操心，今年，連比你小五歲的小兒子都已經訂婚了，就你們兄弟倆，長得也不比老齊家的差，怎麼就還是光棍兒一個呢？”

嘴角抽了抽，“媽，這能比嗎？齊家那些小子，那隻要是女人就行，這根本沒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