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又微微點頭。
最後,她近乎嘆息道:“剛剛,我挺想挖她祖墳的,但一想,我外公似乎對我不錯,就不想了。”
凌西澤眉頭一動,有點兒驚訝。
行。
還沒到精神失常的地步,有救。
“不過,她讓我挺絕望的,”楚涼夏仰起頭,眼底沒有淚,語氣平靜,“我沒想過,一個當母親的,能絕到這種地步。”
說完,她有點自嘲地笑了笑。
誰想過呢?
都說母愛,母愛,世上最偉大的母愛。
當然,郎溪苑還是有母愛的,可是,她卻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郎林,一邊把兒子保護好,一邊把女兒推上絕路。
這種事,怎麼說,都算驚世駭俗吧?
她能對人好,她也知道怎麼對人好,可是,讓她覺得不好,讓她臨死前還想拖走的,是她的女兒。
過了會兒,楚涼夏又道:“如果不是我跟她長得這麼像,我都懷疑我是她撿來的。”
凌西澤就這麼看著她,神色有點兒不明意味。
他有點兒慶幸,楚涼夏不是被郎溪苑一手帶大的了。
以郎溪苑那種性格,教出來的女兒,會變成什麼樣?
極端?
暴躁?
不明事理?
對全世界都充滿怨恨?
確實,郎溪苑把郎林教的不錯,但她是用心去教的,她有明確的是非觀,並不是把郎林當成傀儡。可是,如果楚涼夏到了她手上,她定然不會如此費心的去叫楚涼夏。
大抵,會讓楚涼夏自生自滅吧。
或許,會成為她的另一個模板。
“恨她嗎?”凌西澤問。
楚涼夏頓了頓,繼而嘴角揚起抹笑容,“特別恨。”
以前最恨的是楚雲嘯,但是,現在,郎溪苑要排在第一了。
沒有愛,就沒有恨。
她不覺得。
平白無故一個人,這麼對她,她也是挺恨的。
可是,這口怨氣,這抹恨,只能生生嚥下去了。
人都死了,難不成真的去挖她的墳嗎?
她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沒等凌西澤說話,楚涼夏就笑了笑,“我回房睡吧,睡沙發不大好。”
“把鞋穿上。”凌西澤視線從她的腳上掃過,提醒道。
“好。”
楚涼夏點頭。
轉過去,去找鞋穿。
凌西澤看著她的動作,總覺得,楚涼夏是在一夜之間強大起來的。
父親鐵石心腸,母親兇狠惡毒,什麼“家是心靈的港灣”,對於楚涼夏來說,那就是狗屁。
本以為楚涼夏找到個可以停靠的港灣,可楚涼夏幾日前那句“想離婚”,差不多已經把這個港灣給毀了。
如果身邊什麼都垮了,就只能剩自己了。
不堅強的話,就此倒下嗎?
楚涼夏不是這種人。
她堅強的走到現在,從小到大,一無所有的她,遇到了各種各樣小的打擊,但也正因為一無所有,於是一點點的成為現在的楚涼夏。
一年的時間,她擁有了家庭、事業,如今,一夕間,怕是也毀的差不多了。
她哭過,沉默過,現在也不是最絕望的時候,所以她還得走下去。
“晚安。”
走過他身邊時,楚涼夏停頓了一下,笑盈盈地朝他告別。
“丫頭。”凌西澤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頭盯著她的眼睛,“別的事,我們都可以幫你解決,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
楚涼夏微微垂下眼簾,睫毛輕輕顫抖,片刻後,她低聲道:“我知道。我就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需要點時間。”
“以前跟你說過,我不能事事都幫襯你,遇到事先得靠你自己解決,現在,”凌西澤揉亂了她的頭髮,那麼硬氣的男人,眉目裡竟是多了點溫柔,“我不趕你,想待多久待多久,肩膀隨時借你靠。”
難得聽他這麼體貼的話,楚涼夏眨眨眼,甚是感動。
以前,凌西澤確實說過,不要想著他是靠山,時刻找他幫忙。
凌西澤做事是有分寸的。
他覺得楚涼夏能做到的,自己能解決的問題,就應該由楚涼夏自己來解決,如果事事都依靠他……想都別想。
楚涼夏那時跟他關係好,所以凌西澤事先給她打了預防針。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