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珩。”楚涼夏將手機遞到耳邊,輕輕地喊了一聲。
這一聲喊,連她自己都有點驚訝。
不是久未見面的急切和想念,甚至都沒有一點興奮,而是,淡淡的疏離。
封子珩顯然也察覺到了。
停頓了下,才溫和地問她,“摔哪兒了?”
嗓音沙啞,飽含磁性。
自知封子琛是個心偏向封子珩的,楚涼夏也不意外封子珩會知道這事。
“我就磕了一下,現在已經出院了。”楚涼夏頗為心虛地解釋道。
說完,楚涼夏就更心虛了。
磕了一下,需要住這麼久的院嗎?
顯然,不可信。
但,封子珩還是很給面子地“嗯”了一聲,算是接受了她這樣的解釋。
楚涼夏緊緊抓住衣角,有點兒緊張,“你怪我嗎,沒來看你。”
“你怪我嗎,沒準時回來。”封子珩聲音低緩,帶著獨特的溫柔。
如三月春風般,暖到心田,令人無比留念。
差那麼一點點,楚涼夏就又要哭了。
雖然刻意迴避了,但,她還是很想他。
特別特別的想。
好幾次,夜裡醒來,她多麼希望,一切還是從前那樣就好了。
封子珩沒有走,她沒跟郎溪苑吵過,也沒去過楚家。
她以前無論做什麼,都不覺得後悔,就算是錯的,她也會硬著頭皮走下去,很少會想過“這件事沒發生就好,當時候不這麼做就好……”。
這是第一次,那麼強烈的希望,如果能回去就好。
可是,如果這個詞,本就是代表著跟現實截然相反的可能性,原本,就是虛的。
楚涼夏沒讓自己哭出來,於是,也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說:“性質不同。”
封子珩問:“怎麼不同?”
“你那是特殊原因嘛,我……”楚涼夏聲音壓得低低的,“我就小家子氣了。”
封子珩頓了頓,隨後問:“楚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楚涼夏苦笑。
這男人……怎麼總是能抓住那一點點異樣呢?
可是,她暫時不想將懷孕、流產的事告訴他。
她知道的,封子珩失去了六個戰友,現在肯定也不好受。
她想,自己應該懂事點兒。
雖然,這對她來說,有點困難。
可,事情分輕重緩急,她不想給封子珩雪上加霜。
想了想,楚涼夏的語氣又沉了幾分,“郎溪苑自殺了,因為我。”
封子珩應該是知道這件事了。
所以,沒有對她的話做出很快的反應。
過了會兒,封子珩說:“這事跟你無關,我過兩天就回來。”
“這麼快,能出院嗎?”楚涼夏驚訝地問。
“沒什麼外傷。”封子珩解釋。
“嗯,”楚涼夏道,“我這幾天會住在西湘別墅。”
“好。”
……
楚涼夏覺得,正如她不想跟封子珩說自己的情況,封子珩也不會把自己的具體傷勢告訴她。
怕她擔心。
所以,楚涼夏還是惦記著他的身體,沒有跟封子珩多說,沒多久就結束了電話。
掛了電話,楚涼夏過了幾分鐘,又接到了封子琛的電話。
封子琛先是道歉,然後跟楚涼夏邀功,說封子珩的手機是他找到後,偷偷給的,不然他們倆也沒有聊天的機會。
楚涼夏就封子珩的傷勢問了幾句。
“沒事,真沒事,也沒受什麼外傷,”封子琛倒是很心寬,看得很開,“你知道的,找了幾天才找到,一直昏迷,看起來很嚴重,真醒了,身體就恢復的很快。”
雖然念念叨叨的,一直在安慰楚涼夏,但封子琛確實在儘量避免詳細跟楚涼夏說封子珩的具體傷勢。
如他所說,確實沒什麼外傷。
都是些皮外傷,小傷,石頭和樹葉劃出來的。
但——
醫生說,封子珩的求生意志差那麼一點,就會死。
昏迷太久了,找到的時候,身體都沒有溫度,只有微弱的呼吸。
第一次睜開眼後,只提醒他轉告楚涼夏,就又昏睡了。
後來,封玄明發了話,楚涼夏摔傷、郎溪苑自殺這兩件事,都不準跟封子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