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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恨的。

一直以來,郎溪苑都在左右他的生活,不能有絲毫的違抗,不能做出半點違揹她意願的事,不然就大哭大鬧地折騰人。

用自殺來要挾他的次數,數不勝數。

多到他每次見她被救回來,都已經習慣了——就算她自殺,也一樣能活過來。

許是次數太多了,他已經習慣了,如今見到她永遠地沉睡下去時,竟是沒太多的情緒,就覺得,怎麼就成真了呢?

那麼多次都過來了,怎麼,偏偏就是這一次呢?

他……就這一個親人了。

相依為命的親人。

眼下,走了。

永永遠遠地走了。

還是,有點兒難受的吧?

*

翌日,下午。

楚涼夏從冗長的睡夢中醒來。

沒有睜開眼,可腦海裡卻閃現著大片大片的紅,鮮血的顏色,好像要將她淹沒似的。

她分不清,是做夢還是想象。

耳邊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知下了多久了,聽到耳裡有點兒煩。

恍惚間,只覺得一顆心跟沉在洪水裡似的,使勁往下沉,沉啊沉,連底都見不到。

過了好一會兒,她睜開眼睛。

天色依舊是暗的,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病房裡沒有開燈,光線暗得很。

她眼珠子動了動,視線隨著在病房裡轉了一圈。

單人的病房,沒有其他床位,被子是白的,枕頭是白的,牆也是白的。

太不吉利了,跟她要死了似的。

她越看越不高興。

後來,她視線落在了窗邊。

雨下的好大,啪啦啪啦地打在窗戶上,伴隨著狂風,敲得砰砰作響,透明的窗戶,在雨水的彙集下,水流如注,一股股的往下落。

凌西澤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專心的削著蘋果,慢慢地削,有點兒漫不經心的味道。

他似乎感覺到楚涼夏醒了,抬了抬眼,正好跟楚涼夏的視線撞上。

隨後,避開,低頭繼續削。

“沒了?”

還是楚涼夏開的口。

久未說話,聲音沙啞,有氣無力的。

凌西澤放下手中的蘋果和刀。

他看著楚涼夏,聲音有點涼,“沒了。”

楚涼夏頓了頓。

良久,輕輕出聲,“哦。”

哦。

她還活著,孩子沒了。

不對。

那麼小的一點點,還算不上孩子吧?

明明安慰自己沒關係,可……還是挺難受的。

特難受。

她都沒跟封子珩說一聲呢。

又過了好一陣。

楚涼夏問:“醫生呢?”

看了看她,凌西澤站起身。

很快,就叫來了醫生。

楚涼夏自己的情況,還是由楚涼夏自己親耳聽到為好。

事實上,楚涼夏還算安靜的,不吵不鬧,不哭不叫。

她聽醫生說,她的輸卵管管腔狹窄,導致受精卵無法透過而著床在輸卵管內,這次摔下樓造成著床處破裂出血,於是切除了那邊的輸卵管。

簡而言之,這孩子,本來就不能要。

楚涼夏前期聽得仔仔細細的,後來看著醫生那張和善的圓臉,越看越覺得討厭,乾脆就不聽了。

轉了個身,不搭理他。

醫生也說完了,見她這樣,為難地看了看凌西澤。

凌西澤示意他出去。

醫生遂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臨走前,還極其貼心地關上了門。

凌西澤站在床邊,低頭看著楚涼夏,問她,“要跟封子珩說嗎?”

“我不想說話。”

悶悶地說著,楚涼夏把被子一掀,直接蓋在自己頭上。

然而,閉一眼,滿目鮮紅,還有……那個冰冷的嬰兒。

她倏地又把被子掀開了。

她睜著眼,脾氣沒了,火氣也沒了,神情恍惚,有點兒茫然。

凌西澤就在一旁站著,見她一動不動的,被子掀開到腰部,便俯下身,幫她把被子給蓋好。

剛蓋好,楚涼夏就轉動了下頭,睜大眼看他,頗為吞吐地問:“楚家那個孩子,真的死了嗎?”

“嗯。”凌西澤輕輕點頭。

“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