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不急不緩,“你不喜歡我,覺得我是累贅,但你也沒盡過母親的責任,相反,我這個累贅,也幫了你不少的忙。在你心裡,我有沒有把債還清,我不知道。但是,今後有什麼事……你不要再找我了。”
楚涼夏平靜地說完,沒有再去看郎溪苑的臉色,直接轉過身,拉開緊閉的門,走了出去。
化妝間裡,依舊站著的郎溪苑,氣得渾身發抖。
*
楚涼夏和郎溪苑的戲,準時拍攝。
一直到開拍前五分鐘,郎溪苑才來到片場。
楚涼夏在跟導演孔言銘討論時,抽空看了郎溪苑一眼,在人前,郎溪苑依舊優雅而高傲,目空一切的那種傲慢,猶如女王一般的存在,讓他人對她望塵莫及。
彷彿,剛剛被她氣得半死的郎溪苑,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很好。
楚涼夏不自覺間勾起了唇。
這樣拍戲,才更有意思。
“各部門各就各位,3、2、1,Action!”
孔言銘舉著喇叭,高喊一聲。
已經在鏡頭下站好的兩抹身影,在話音落卻之際,迎來了人工製造的瓢潑大雨。
景天辰凝眸,鎖定著兩人。
荒涼的街道,磅礴的雨水,伊雨穿著並不遮雨的雨衣,推著剛摔壞的電動車,臉色凍得慘白,一雙漆黑的眼睛似乎見不到任何光彩,被無盡的黑暗所淹沒,一派消沉和絕望。
相反,站在她面前的貴婦人,撐著把黑色的傘,穿著打扮雍容華貴。
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光是站在那裡,不發一言,就在視覺上給人以明顯的差距——這絕對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吳瑋正在接電話,注意到這邊開始拍攝後,對電話那邊的一合作商,也有點兒心不在焉地回應起來。
街道一側,兩抹人影,正在對話。
吳瑋站的有點遠,加上雨聲有點兒大,所以他聽得不是很清楚,可,就算不去探究她們的臺詞功底,光是這展露出來的演技,都讓吳瑋多少有點兒吃驚。
楚涼夏和秦雅君演過對手戲,也毫不遜色,吳瑋對楚涼夏的演技絕對是持肯定態度的。
然而——
現在,楚涼夏是跟郎溪苑演對手戲。
就眼下這氣勢上的比拼,一柔一剛,一強一弱,出現在同一畫面裡,卻出奇的和諧。
和諧到,讓吳瑋都覺得有點兒詭異。
好像不存在周圍的工作人員,她們倆真正成為《罪》中的兩個角色,在現實生活中如此的處境和相遇,那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都讓人仿若處於現實中一般。
吳瑋沒有記錯的話,景天辰也好,孔言銘也好,都有點擔心郎溪苑的演技太好,而襯出楚涼夏的不足,最起碼NG三次,所以把時間也適當地拉長了不少。
看的正入神時,吳瑋忽然聽到身邊的工作人員有了較大反應,漸漸騷動起來,他敷衍了電話那邊的合作商幾句,然後結束了話題,再仔細去聽的時候,才知道郎溪苑忽然改了臺詞。
好像是,故意找茬。
改臺詞?
吳瑋抬眼掃向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員、孔言銘、景天辰,甚至於還在繼續演戲的郎溪苑和楚涼夏,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協調感,導演沒有喊停,楚涼夏也如常的繼續表演。
想罷,吳瑋又詭異地盯了楚涼夏幾眼。
這丫頭——
了不得啊。
“你是演戲的,你看得出來吧?”一直到戲份接近尾聲的時候,孔言銘忍不住朝景天辰詢問一句。
“什麼?”
視線依舊落在雨中的兩人身上,景天辰神色不變,淡淡地回了他兩個字。
“郎溪苑,是不是在針對楚涼夏?”問出這話,孔言銘還是有點遲疑的。
他不知道郎溪苑和楚涼夏之間的關係,也沒見郎溪苑和楚涼夏接觸過,就剛聽到一事,據說楚涼夏去找了郎溪苑,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人去掃到的時候,發現有個茶杯摔了。
摔在門口。
有誰會端著茶杯去門口摔?
而且,從茶几到門口,據說有未乾的水漬。
有點腦子的人,大概都能猜到,茶杯是怎麼飛過去的、是砸向誰的。
這件事被景天辰壓了下去,就算加上孔言銘,總共知道的也沒有一隻手多,而,這件事並沒有實際性的證據,不能確定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知道這事的都是聰明人,便都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