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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離中,黃玩玩清楚的看到楊貞美是臉朝下的趴在地面上,腦門上有一個比雞蛋還大點的傷口,那裡正不停的往外冒著血漿,她捂著唇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秦朗看了眼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微抽搐的楊貞美,上前一步便被兩名警員伸手接攔住,其中一名警告告訴他,最先發現的警員們已經撥打了急救電話120,相信很快救護車就會趕到。
也許是聽到有人喚秦朗,地上的楊貞美竟然神奇般的睜開了眼,透過糊有血漿的眼,她望向秦朗的方向,然後掙扎的向他伸出一隻手,對著他招喚著。
看到這裡,秦朗垂下眼簾看向楊貞美,反倒站在原地不動彈。
見他不動,楊貞美居然用那唯一一隻還沒有折斷的手費盡全力支撐著上半身的重量,努力而痛苦的想往秦朗的方向爬來。
見她這樣,黃玩玩的心竟抑制不住的生出一絲憐憫,她伸手輕輕的推了推面前的秦朗,“你還是去看看吧。她都已經這樣了,不可能對你造成什麼危險。”
秦朗極輕的嘆氣聲,輕搖下頭,邁開長腿上前兩步,走到楊貞美的跟前蹲下,
“你找我有事?說吧!”他儘量用平靜的聲音。
“我馬上就可以、可以解開小孫孫身上的、血、血咒了,我求你、求你放了我的海兒、和甜甜吧……我錯了、我有罪,我不搶小孫孫了。我現在就去求、求主寬恕我……求你,放了……”
一口血咯在喉嚨,卡住了她那沒有說完的話,秦朗靜靜的看著她睜大著雙眼,不甘心的往外咯血卻止不住,她伸著手想探向秦朗,似在求他耐心的聽她把話說完,也似在求主再給她一點時間,她還有話沒有說完,她還再看一眼她的海兒,甜甜,和小孫孫……
女人的心畢竟沒有男人來的堅硬,看著血泊中無奈又不甘心的楊貞美,黃玩玩的眼眶不禁有些溫潤,雖然她以前恨楊貞美入骨,天天咒罵著她不得好死。
如果她的咒罵應驗了,她卻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反倒覺得有些唏噓。
原來老天的懲罰遠比想像中來的殘酷和殘忍。
愛子如命的楊貞美恐怕怎麼也沒有想到最終會被自己的手心與手背給逼死。也許此時即將魂歸離恨天的她還傻傻的以為只要自己死了就可以救回張天海,同時也能給小孫孫一個健康的體魄。她以為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母愛是無私的。
雖然她是一個自私勢利萬惡的婆婆,一個貪婪虛偽的大山農婦,但是此時不得不承認,她對張天海的那份母愛是無私的。
在母愛面前第一位母親都是偉大的,誰都不能褻瀆這份真情。
黃玩玩用腳尖輕踢了下秦朗的屁股,輕聲的說:“你就答應她吧!我看她現在這樣子挺可憐的。”
秦朗微籲一口氣,本想開口答應楊貞美的遺願,但卻在眼角瞄到的兩挘�擻昂螅�布涓謀淞酥饕猓�釁鷓垌��靡恢擲淇岬目諂�底挪腥痰幕埃骸拔移臼裁匆�鷯λ�殼匪�氖撬�畝�佑植皇俏遙∷�嶙呱險獠劍�耆�褪且蛭��餃綻鋃哉盤旌L��綈�胱萑藎∷�淇閃���撬��珊蓿∫蛭��哪赴��蘭潿嗔艘桓靄芾啵 �
黃玩玩輕拉下秦朗的衣角,本想讓他閉嘴,畢竟對一個將死的人說這樣的話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但當她順著秦朗的目光看到樓梯口的兩道相依的人影后,她閉嘴了。
樓梯口處,孫梅拉著張天海的胳膊,在兩名警員的陪同下靜靜的佇立著。
張天海幾次想快步上前,卻都被孫梅給拽回,孫梅甚至將手搭到了張天海的肩膀上,示意他稍安勿躁,先觀察觀察。
當張天海再一次抬眼看向這邊時,他顯然身軀一頓,他知道秦朗發現了自己,於是,他用力的甩開孫梅的手,奮力推開身邊的一名警員,一路踉踉蹌蹌的高喊而來,“阿媽,阿媽……”
聲音撕心裂肺,顫人心絃。
奔到楊貞美的跟前,望著那一地的猩紅,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覺得有點噁心。
此時的他忘了那攤血與自己身上所流的血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那便是他的母親。吞了吞口水,壓下那份噁心,他探手輕推著楊貞美,嘴角輕念著:“阿媽?阿媽!你沒事吧!別嚇我啊!”
楊貞美努力的動了動眼簾,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一條小縫,臉上艱難的擠出笑,她終於又看到了她的海兒,在張天海期待的目光下,她慢慢的將眼珠轉向秦朗,用力一咳,咳出一口濃漿,“海,海兒,阿媽已經求,求過他了……”
“阿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