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看不起阿媽?”張天海沉著聲音問。
張甜甜輕輕的點了點頭。
“後來,阿媽想跟大嫂道歉,說我們都是來自山區的,在家鄉都是這樣洗的,洗不來這城裡的精瓷,大嫂只是很淡的應了聲,似乎沒有對阿媽表示理解。”
“新新只是要求你以後在洗碗的過程中滴加點洗潔精,難道這都錯了?你媽那泡一泡,挘�粧{,撈一撈的洗碗方式誰敢恭維?呵,只提個醒還提出了大把大把的眼淚,還說什麼我沒文化,我不懂這些,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惡不噁心,磣不磣人啊?”黃玩玩終於按捺不住的出聲。
黃玩玩的話剛說完,楊貞美便整個人俯在了地面輕聲的哭泣著,“我是真的沒有文化,我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
黃玩玩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楊貞美那小白菜般的淒涼表演,心嘆:好一朵老白花啊!
“既然嫌阿媽洗的不乾淨,那就讓她自己洗好了!”張天海有些心疼的上前扶起楊貞美,並做出了他的判決。
“姓張的,要不是我家新新懷的是你家的種,我現在就一掌劈死你!”黃玩玩咬牙切齒的瞪向張天海。
這一晚,任誰都沒安心的入睡,各帶心思等待著天明。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又悄悄的溜過了幾天。
張甜甜看到上海的繁榮後便不想再回到那個小鎮繼續領著那不足二千的薪水,於是她打算辭職陪著楊貞美一同待在上海,說是這樣一來,既可以照顧母親,也可以照顧嫂子。
張天海依舊著以往早九晚五的生活。
黃玩玩依舊奔波於各大招聘會,依舊無所收穫,漸漸的,她對自己的信心越來越少。她這隻小蝦米或許真不適合在上海這樣的大海中生存。
於是,平日裡家裡就只有蘇悅新和楊貞美這對未來的婆媳。
不知不覺中,楊貞美的惰性慢慢的表現出來,每次黃玩玩回到家看到的都是蘇悅新出入廚房的身影,而楊貞美卻端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問其理由:我煮的菜你們又吃不來,洗的碗你們又嫌髒,那我就乾脆不動,免得你們鬧心。
中午,黃玩玩帶回一些好菜,有魚有蝦,有雞腿有筒骨,她打算好好的替新新補補身子,推開門,見蘇悅新靠著牆,臉色微紅,顯然是剛被氣過的。
而看楊貞美,依舊如往常般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只是那神情有些畏縮,有些委屈。
“新新,怎麼了?”黃玩玩輕聲問蘇悅新。
蘇悅新看了眼玩玩,終於眼淚流了下來,“玩玩,你說,我對她那麼的好,那麼的謙讓,她為什麼還要到處說我壞話啊!”
“到底怎麼一回事啊?”黃玩玩有些急。
蘇悅新吸了吸鼻子,側著看了下楊貞美,“今早我出去散步,遇到隔壁的李阿姨。李阿姨先是怪怪的直了我一眼,然後又對我說,人都會有老的一天,不要對老人太苛刻。”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啊?”黃玩玩覺得這個李阿姨有些莫名其妙。
“我也是這樣問她的,她後來告訴我,她每次遇到阿媽都是看到一副愁容,阿媽每次都對她說自己不想呆在這兒,想回老家,說在老家不用看人臉色吃飯,在老家兒子是聽自己的,在老家不用感到孤獨……”
“她就是個老不要臉的!”黃玩玩氣不過的當著楊貞美本尊的面破口大罵。
楊貞美的臉僵了僵,卻沒有做聲,只是那放在腿邊的手輕輕的絞擰下,然後抬頭看了眼掛在牆面上的鐘表。
五分鐘後,楊貞美起身走向房門,兩分鐘後她拎了來時包帶的那個小包,淚流滿面的走了出來。
黃玩玩與蘇悅新皆傻了神,不明白這個老女人又要唱哪出,敢情還想學處於叛逆期的少年玩離家出走?
正閃神兒的那會,房門被人從外面開啟,張天海吹著刺耳的小調出現在門口。
當他看到楊貞美手上的小包和臉上的淚水時,整張臉沉了下來,慢慢的轉過頭,狠狠的看向蘇悅新。
黃玩玩的心咯噔了下,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這個老女人要唱哪一齣了,可惜明白的太慢,戲以開場。
“你又欺負我阿媽了?”張天海厲聲的訓斥著蘇悅新。
蘇悅新的心一涼,她感覺到有一種什麼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瓦解,很久以後的她才知道那種東西原來是叫愛。
勾唇輕輕一笑,蘇悅新看向張天海,“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看到蘇悅新表現出與黃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