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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狹窄,雍和想把管一恆掀翻,但管一恆用肩膀牢牢撐著旁邊的洞壁,堅決不讓雍和翻身。桃木筆就落在旁邊,管一恆用一隻腳一勾,將桃木筆勾得插進地下石縫中,斜著豎了起來。隨即他猛推雍和,將雍和的身體推得撞上了桃木筆尖。
雍和從那麼高的地方摔到石頭上也沒見受傷,這看起來並不鋒利的桃木筆卻毫無阻礙地刺進了它的皮肉。一股黑氣從傷口冒出來,雍和尖聲叫喚著,半邊身體明顯地萎縮,失去了力氣。管一恆乘機摸出一條紅繩,三下兩下纏住了雍和的脖子。
這條紅繩是管一恆自己的,屬於天師必備工具之一。由三股紅線編織,硃砂水浸過,再在正午陽光下曬乾。既能捆妖縛鬼,實在沒有法器的時候還能當鞭子抵擋一時。
真正講究的紅繩要九浸九曬,編織的手法也有奧妙。管一恆這條屬於普通製品,只經過三浸三曬,編的也是一般的縛妖結。不過雍和被桃木筆戳傷,紅繩又纏在要害處,卻是掙脫不開。管一恆隨即又一張符咒拍在它頭頂,雍和不甘心地嘶叫著,漸漸縮小,變成了一隻普通獼猴大小,脖子上被一條紅繩牢牢繫住。
管一恆鬆一口氣,這才覺得肩膀上撞傷的地方隱隱作痛,身上也沒了力氣。他用另一隻手撐著石壁站起來,一回身看見葉關辰站在洞口,臉色煞白地看著他,手裡捏著個半寸長短的白色東西。
“你怎麼樣?”目光一對,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了出來。
“你臉色怎麼這麼白,是操縱騰蛇和睚眥太費心力了?”還是管一恆搶了先,幾步走到葉關辰身邊,伸手去摸他的臉。
葉關辰一巴掌把他的手打了下來:“你剛才在做什麼!被雍和迷了心魄了?醒過來怎麼不退,怎麼竟然去扯雍和的尾巴!”
他臉色發白根本不是因為操縱妖獸費力,完全是被管一恆嚇的。才進山洞他就看見管一恆跟個固定靶子似的站在那兒,雍和的爪子已經要掏到他頭頂了。急切之中他一邊飛符一邊示警,結果管一恆清醒過來居然不是後退躲避,而是跳起來把雍和拽了下來!
要知道雍和動作靈活爪子鋒利,近身肉搏簡直太佔優勢,管一恆身手再好,當時卻是赤手空拳,怎麼能跟雍和的爪牙相比?偏偏山洞如此狹窄,妖獸放不出來;他自己身手平平,過去了也只是給管一恆添亂,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跟雍和扭成一團,這顆心在胸口狂跳,跳得氣都上不來。
管一恆一愣,聽葉關辰的聲音都有些發抖,連忙解釋:“我沒事,沒受傷。”
“這次沒受傷,下次呢?”葉關辰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氣的,手都在抖,“你太冒險了!人跟妖獸能比嗎,一個不當心命就沒了!你是天師,不是街頭混混來打架!”
管一恆摸摸頭,沒話說了。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當時確實有點衝動,最妥當的辦法應該是先後退。畢竟檮杌已經被幹翻了,再拿下雍和只是時間問題,無非是多費一番手腳罷了。
但那一刻他是真的怒火中燒,只想著絕不能讓雍和跑了,不假思索地就出了手,現在回想起來也真是太過託大,萬一哪一下動作失誤,那麼近的距離,雍和立刻就能把他的心肝脾肺腎都掏出來。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再犯了。”管一恆老老實實低頭認錯。從前在天師訓練營教官就說他有衝動犯險的毛病,這好幾年了還是沒有能全部改掉。
“真的沒受傷?”葉關辰訓了他一頓,狂跳的心總算歸回了原位,轉而心疼起來,“我看你肩膀在石頭上撞了一下來著。”
管一恆不敢隱瞞:“是撞了一下,現在有點疼,胳膊好像有點抬不起來。”
“我看看。”葉關辰忙忙地去扒他的衣服,“你看看,皮都擦掉了一大塊!你就不知道疼嗎?”雖然有衣服墊著,但傷處依然有些滲血,周圍更隱隱青紫,可想而知撞得夠狠。
管一恆傻笑了幾聲,無話可說。誰能不知道疼啊,又不是木頭人,可是當時那是真顧不上了。不過這話說出來也還是會挨訓,所以他索性不說了。
幸好並不是皮肉直接蹭在石頭上,傷口還是乾淨的,只需要用水沖洗一下就可以上藥。然而水都扔在下面的揹包裡,葉關辰正要回去撿,管一恆自己扭頭看了看:“其實舔舔就行了。”
他真是順口就說出來的。這傷主要是撞在石頭上造成的軟組織挫傷,擦破的地方不多,只滲了點血絲出來。以前他訓練或者出差的時候,手上經常有這樣的擦傷劃傷,累極了的時候連藥都懶得上,乾脆舔舔就完。畢竟唾液天然的有殺菌作用,處理小傷口很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