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準若有所思。管一恆卻忽然因為葉關辰這番話想起了另一件事:“費準,你是什麼時候認識董涵的?”
“啊?”費準怔了一下才回答,“有將近十年吧。”
“將近十年了?”管一恆立刻追問,“那你對他常來往的朋友熟悉嗎?”
“知道一些。”費準還在思索葉關辰剛才所說的話,心不在焉地回答,“他交遊廣泛,幾乎人人都能說得上話,有來有往的朋友也多得很,我也只知道這幾年來往比較密切的那些,算算也有四五十人。”他雖然認識董涵比較早,但也只是從天師訓練營畢業後這三四年才緊跟在董涵身邊,之前的事情當然不會很熟悉。
葉關辰現在已經知道管一恆要問什麼了。果然管一恆繼續問道:“十年前我家那件事你也知道,當時在我家的那幾位天師,跟董涵有沒有什麼交情,你知道嗎?”
費準的思路被連續打斷,只好把剛剛冒頭的想法按下,仔細考慮起管一恆問的問題來。十年前的睚眥傷人事件牽連著養妖族,死傷的人裡又有幾個極有天賦的年輕天師,所以鬧得很大,餘波綿延數年,所以費準當然也清楚。
“說起來,那當然就是周淵關係最親近了吧?”費準把當時涉事的幾個年輕天師逐一想過,不是十分肯定地說,“這幾個人,家裡跟他都有點交情,我剛才不是說了,他交遊廣泛,又……有點真本事,好為人師,像張家鍾家那樣的名門子弟也就罷了,一般沒有什麼門戶的天師,或者像我這樣不受關注的旁支,有不少都受過他的指點,關係當然會好。不過真要說最交好的,還是周淵。”
費準並沒有很明白管一恆的詢問有什麼含意,只是按著自己的想法說下去:“他跟周副會長的關係你們肯定也知道。據我所知,他們認識很早。周副會長本人極有天賦,而且很……熱心於協會的事……”
這是一種婉轉的說法了,費準心裡還是尊重周峻的,所以不願直說周峻熱衷仕途:“一個人精力總是有限,周副會長的父母早逝,夫人又是個普通人,儘管周淵天賦過人,也需要有人指導。周副會長沒有那麼多時間,所以董涵應該是教導過周淵很多。”
他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董涵有一次誇獎過我,說我在某些方面不比周淵遜色,還說了幾件周淵小時候的往事,所以我想,他們應該是十分親近的。”
葉關辰目光微微一閃:“董涵教導過周淵?”
“沒錯。”費準很肯定地說,“這點我可以肯定。有時候周副會長跟董涵說話,偶爾也會提起周淵,聽周副會長的話,確實是這樣。”
葉關辰眼睛微微閃亮,輕聲問:“都教導過什麼,你知道嗎?”
費準搖頭:“具體到教導過什麼,我可就不清楚了。”這畢竟是太細節的事情,周峻跟董涵就算偶爾回憶從前,也不會細說,畢竟對周峻而言,周淵是心裡永遠拔不出來的一根刺,細談他從前的事,就等於不停地觸動這根刺,當然是不願意多提的。
“那,董涵都教過你什麼?”葉關辰略一沉吟,換了個方向發問,“煉器?”
“這倒沒有。”費準冷笑了一聲,現在已經知道董涵所謂的煉器根本就是個騙局,當初董涵的所作所為,現在想起來就全是造作了,“他說我功夫還不到,至少要紮紮實實學上五六年,才能接手。就是他自己,也是三十歲之後才對煉器略窺門徑的。”
“不過……”嘲諷過後,費準還是說了幾句實在話,“在別的方面,他確實對我有過諸多指點。”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對董涵推崇至此,“從前沒有蛟骨劍的時候,我用的幾件法器,如桃木劍、石敢當之類,都是他送我的,還教我用符。比訓練營的教官教得還要通透些。”
葉關辰追問:“他教你的用符方法,有什麼特點嗎?”
“這……”費準卻說不出來了。實在以他的水準,還沒有到能清楚分辨各人繪符特點的地步,而且有了蛟骨劍之後,他對符咒的修學就有幾分懈怠了。
“這麼說吧,董涵有留給你的繪好的符咒嗎?”
“這個應該還有幾張。”費準想了想,“他當初教授我基本符咒的時候,給我繪製過一整套。後來有些我自己繪不好的,出任務的時候用掉了,還有幾張,儲存在家裡。你要這個?我可以打電話回去,讓家裡人找出來寄過來。”他雖然不知道葉關辰為什麼要董涵繪好的符咒,但答應得很痛快。
“那就太好了。”葉關辰對他點點頭,“多謝費心了。”
費準臉上微微紅了一下,嘟囔了一句:“這算什麼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