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箐箐哪裡還掛得住臉,訓斥道:“好好兒的針線不做,小孩子家的問這些做什麼?誰準你聽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了?”唬得宜欣不敢再多說,靜靜的站著低著頭。
沈嘉玥讓嬤嬤將兩位公主帶出去,揮退眾人,見趙箐箐還在生氣,只好安慰道:“小孩子的話不過是一時好奇,問了便問了,也沒什麼。至於同心結必然是底下那些宮人們沒管住嘴,與婷玉置什麼氣,她若問起,老老實實告訴她便是了,何必這樣?”
趙箐箐臉上好了不少,消了些氣,望著沈嘉玥,良久竟撲哧一笑,對上沈嘉玥疑問的目光,半晌才道:“我才不與一個孩子置氣呢,不過,我倒是問問姐姐和皇上是怎麼了?”天真問:“不會也在置氣吧?”
沈嘉玥尷尬一笑,拿起案几上未繡完的繡帕接著繡起來,並不說話。兩日前的一句‘追封婁良娣’,皇上便再未踏足景嘉苑。
一開始,沈嘉玥和如花說起婁良娣時,皇上根本沒想起來,直到如花道出自盡才想起了那個剛毅的女子,皇上並不知道李靜翕隔三差五折磨婁煙琳之事,一心以為婁煙琳是受不住東宮生活才自盡的,而婁煙琳死後亦是皇上向先帝求情才免了婁家的連坐罪,自以為他對婁煙琳早已仁至義盡,如今忽然聽到這句話,有些震驚,但未生氣,他只想知道原因,“追封婁良娣?惠貴嬪是希望朕追封婁良娣?那麼,原由呢?”
原由?她也不知道原由?只是一時心軟答應了傅慧姍而已。沈嘉玥隱隱感到皇上的生氣,連忙改口,“皇上,臣妾讓小廚房做了蓮蓉水晶糕,臣妾讓人端上來,皇上用些吧?嚐嚐好不好吃。”
皇上不怒反笑,“婁良娣與文淑儀是表姐妹吧?必然是文淑儀希望的。”看著沈嘉玥臉,“朕沒興趣用,也不會追封一個自盡的女人,朕勸貴嬪別管別人的事。”
只留下一句話後,拂袖而去,幾日來都沒有再踏足景嘉苑,而沈嘉玥也沒去長寧殿,兩人的關係一度陷入僵硬。
趙箐箐見她不說話,自然是預設了,小心翼翼詢問:“可是為了那事?追封……”話還沒說完,只見沈嘉玥輕輕點頭,不免怒結在心,一拍桌案,“我就知道,必然是這樣,那天就不該答應她的,如今可好,傅慧姍她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們又如何能解決。”
沈嘉玥亦有些懊悔,不免有些遷怒傅慧姍,這幾日遇上她都不理她,沈嘉玥自己也知道傅慧姍純粹是被遷怒的,但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責怪誰好。淡淡說:“既然無法解決,便罷了,只當沒這事。聽說那高氏…得幸了?”
“只得這樣了,”趙箐箐聽到高氏,冷哼一聲,“我倒要瞧瞧她能得幸多久,居然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起來,憑她是誰,也敢在我面前炫耀。姐姐放心,只要回了皇清城,她便沒那個機會了。”
沈嘉玥倒未曾生氣,輕輕一笑,“她從前就是這個樣子,又何必與她計較,她現下可是得幸的很啊,沒看東宮風向都變了麼?與她生氣犯不著。
當年的高徽音啊,使出渾身解數去爭寵,把皇上迷得五迷三道的,可李靜翕一來,她不還是退下去了麼?等李靜翕死了,她以為她會再得寵,可是結果卻是比她之前入東宮的許美淑與慕容箬含得寵,她兩將皇上霸佔的,哪裡還有高徽音之前的寵幸啊。
心比天高,一直以為自己能成為良娣,甚至是側妃,可結果呢,也不過是個承徽嘛,且多年未曾晉上一次。她一入東宮便是承徽,這個東宮承徽啊,要註定伴她到老了。
在東宮時有過兩次身孕,皇清城又有過一次身孕,可惜都小產了,也不知道她在旁人跟前有何可炫耀的,她也真夠沒福氣的,還一個勁使計讓旁人受罪。我看是她作孽太多,她的孩子才離她而去的,報應啊,報應。”
趙箐箐亦想起高氏三次身孕三次小產的事,秀眉舒展,不再去想高徽音的事,拉著沈嘉玥出去,出了景嘉苑,一路往西行。
景嘉苑往西千餘步有一個亭子,裝飾的並不華麗,只簡簡單單的一個亭子,故而稱樸亭,取樸實之意。路過樸亭再往西行,一個空曠的院落,院落內一大簇一大簇的三醉芙蓉花遍開。芙蓉花又遍開,可是院落中佳人已逝。這個院落名為暗湘閣,是從前的武昭訓居住地。
武昭訓,芳名武茗湘,與李靜翕同年入東宮,為人冷豔如一朵芙蓉,她又喜愛芙蓉,眾妻妾聚在一處時常喚她‘冷豔芙蓉’,她亦不介意。她與眾人關係也不大好,甚少與人來往。
沈嘉玥和趙箐箐在院落前駐足,片刻高徽音浩浩蕩蕩而來,她面色憤恨,身後的一群宮人亦面色鐵青,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