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這樣子的事,罰罰月俸也就是了,怎的還禁了足,真是想不通透!”
沈嘉玥經過太后前後不一的態度,這麼長時間以來,也有些悟出來,忙不迭問道:“旭薇,你真的以為太后娘娘從前喜歡我,現在喜歡箐箐?”
杜旭薇反問:“難道不是嗎?東宮舊人哪個不是這樣想的?”
沈嘉玥自嘲一笑,“是啊,誰不這樣想。皇后娘娘與皇上因鄭媚兒冷戰多日,皇后娘娘做事狠厲,皇清城裡怨聲載道,可你看看太后娘娘怎麼做的?她並沒有訓斥皇后娘娘,而是懲罰鄭媚兒,鄭媚兒固然該罰,可自己的兒媳與自己的兒子冷戰,做母親的不幫自己的兒子,反而勸自己的兒子讓步,你覺得這太后娘娘是有多喜歡皇后娘娘啊!我們說的好聽是妃嬪,說的難聽就是妾侍,妾侍是如何都登不上臺面的,你以為太后娘娘會真心喜歡自己兒子的妾侍嗎?說白了就是太后娘娘想要個既對她恭敬又對她百依百順,還能服侍她的面子上的兒媳而已,皇后娘娘是她真正的兒媳,可你見過皇后娘娘服侍太后娘娘嗎?她才捨不得命令皇后娘娘呢,她就是想找個替身罷了。既然是替身,那麼誰都可以來做。如果你明天去壽康宮服侍太后娘娘,看太后娘娘會待你如何?必然對你不錯。即便是出自宮女的兩位選侍去,太后娘娘都不會皺下眉頭的,因為在她眼裡,都是皇后娘娘的替身罷了,並無分別。”
杜旭薇心驚,她從沒想過沈嘉玥會說出這番話,可她又覺得在理,“真如姐姐所說,那麼讓太后娘娘不舒服的替身必然不會再入太后娘娘的眼嘍,因為太后娘娘知道宮裡肯定有很多想成為替身的人,宮裡無寵無權的妃嬪多,誰不想得太后娘娘青眼,太后娘娘應當明白這個理的。”頓一頓道:“可是姐姐未曾觸怒過太后娘娘,為何……”
沈嘉玥呵氣如蘭,說出心中事,“還記得新皇剛登基時那時連位分都未定,箐箐還在禁足中,太后娘娘招我去的事嗎?”不待她回答,自顧自說著,“那時我以為太后娘娘真心喜歡我的,那我向她求求情,讓她放箐箐出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她很憤怒說了四字:必死無疑。這事我有提過,你也知道。可我沒說的是太后娘娘向我透露出我冊為昭儀,而後來不知為何皇上冊我為惠妃,恐怕太后娘娘是不知道的,這或許也是一個癥結吧!而箐箐解禁那日我被太后娘娘怒罵之事,你也知道,如此一來,太后娘娘怎會喜歡我,何況我後來冊惠妃,如果她知道我冊為惠妃想必會阻止的。這便是癥結所在,而她後來之所以看上箐箐做替身,是因為箐箐常出入壽康宮,加之她將那事隱忍下來。如果太后娘娘是真心喜歡我,為何我只是求了一下情,她便惱火了?如果太后娘娘真心喜歡箐箐,為何她至今都沒罰慎貴姬?待她好那是應該的,而她卻不管待她好的人,只要讓她不舒服,哪怕一點點不舒服,她都會摒棄那人,儘管那人曾待她如何的好,這便是替身的悲哀。”嘆一聲,“從前我不明白,現下總算是明白了,總不算太晚。”
杜旭薇不知該說什麼,只勸道:“可她到底是太后娘娘,是慶朝最尊貴的女人啊!”
沈嘉玥淡淡道:“這個我自己知道,為著她的太后之位,皇上之母也要對她恭敬的,只是恭敬也就夠了。”望著自己的手,“自然,或許並不像我說的那樣,太后娘娘一向慈和,想必過些日子也就放箐箐出來了!”問道:“最近你和若芸過得如何?從我禁足開始,都不能好好的和你們說話了。”
“我和若芸姐姐都挺好的,姐姐放心吧!只是不知道姐姐的冤屈要到何時能洗清,唉,布偶被皇上憤怒燒了,連證據也沒有,不然便可以從布偶上找蛛絲馬跡了。”
沈嘉玥不以為然,只問道:“沈府家人知不知我的事兒?”
杜旭薇細細思索著,“應當不知吧,沒聽皇后娘娘提及什麼。再說,我們每日深處後宮,哪裡會知道這些呢!”
沈嘉玥無奈道:“是啊,深處後宮總是無可奈何的!”
☆、第六十四章 波濤餘瀾
沈嘉玥的身子也漸漸康復,杖刑打大腿及臀部的皮外傷好的快,而桚刑夾十指,十指連心,因用力過猛而傷了骨頭很難痊癒,太醫私下對如花等人說過惠妃娘娘的手傷可能會落下病根。如花等人都十分擔心,不讓沈嘉玥亂動亂碰,連吃飯都由她們喂,而每日換藥時沈嘉玥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忍住那股疼痛。一到晚上,沈嘉玥總會夢見扒衣服、受刑的情景,每每在夢中哭醒,淚流滿面望著黑夜裡的東配殿,哭著坐到天明。她也不願見人,平常只見如花她們三人及旭薇、若芸,所幸皇后免了她的晨昏定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