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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太后還是絲毫不鬆口,“你是死心了吧,若真想開了,怎會在宮道上發生這樣的事,你以為哀家不知道?”

皇后臉色一黯,不再開口勸說,她承認她是死心了,她承認她看不開,想不透。

太后不開口,眾妃嬪也不敢說話,膽子小些的妃嬪已經暗暗祈求佛祖保佑帝后早日和睦,帝后一日不睦,她們便不得安生半日,而有些覬覦後位的人巴不得帝后鬧翻,好給她們趁虛而入的機會。

☆、第五十七章 心事

天陰沉沉的,狂風呼嘯,樹枝吹得東倒西歪,不少新樹折斷了分枝,黃沙散漫,走在路上完全看不清對面來的人,因而宮道上總有不少宮人相撞。這樣詭異的天氣,誰不抱怨。尊貴的主子尚且能在宮裡躲著,可宮人們呢?只好任由黃沙撲面。

鳳朝宮,這座後宮中最尊貴、最令人嚮往的宮殿,任由風沙席捲,甚至大開宮門迎接風沙,彷彿風沙能將這世間的汙垢吹散,將心裡的冰凍暖化。

沈嘉玥心裡著急,她一直以為皇后因著宮務找她,她才匆匆而來。可到了鳳朝殿,皇后未曾說過一句話,她也不敢隨意開口,只猜測著皇后並非因宮務而找她來的。茶早已換了兩盞,眼瞧著天越來越詭異,若再不讓她回去,恐怕她只能睡在臨近的宮室了,她可不敢提議留宿在鳳朝宮。

可她又心疼皇后,彷彿眼前的皇后換成了從前的沈側妃,望著門口,永遠沒有盡頭。皇后一身月白色寬大宮裝,腰間繫著一條玉帶,更顯她的纖纖細腰,雙眼眼瞼微微泛青,臉上未施粉黛,沒了往日的雍容華貴如一朵失了生氣的路邊野花,落魄而低微。而她自己因著皇后相邀,自然不敢隨意穿著梳妝,一切中規中矩。一身青底暗凌紋長裙,梳三乎鬟,鬟上零零落落的髮簪,粉黛微澤,相比皇后的落魄,她的衣著還是不錯的,如一枝臨風而開的綠梅,堅強脫俗。

皇后再尊貴又如何?從前的自己便不尊貴嗎?即便是現在的自己在別人眼裡還是尊貴的!可尊貴有什麼用?說到底不過是面子罷了。沒有尊貴的裡子,面子便比紙還薄。有先帝御口又如何?難道自己不是先帝親賜的側妃嗎?斯人早已作古,如今統治天下的是皇上,而非先帝。御口也好,親賜也罷,都比紗還輕,輕的讓人忽視,一捅就破,只剩下一片血淋淋。

她更擔憂自己往後的路,前路茫茫,一如殿外的風沙讓人看不見道路,走不出陰沉。

又是半盞茶,皇后緩緩開口,問道:“皇上他,他近日身子怎麼樣?”她本想問皇上的起居,可話到嘴邊還是沒問出口。

沈嘉玥正心裡暗暗思襯要不要提醒皇后,乍一聽她問話,倒嚇了一跳,也忘了起身回話,接一句,“皇上身子他很好,皇后娘娘不必擔心。”

她更擔憂自己往後的路,前路茫茫,一如殿外的風沙讓人看不見道路,走不出陰沉。

又是半盞茶,皇后緩緩開口,問道:“皇上他,他近日身子怎麼樣?”她本想問皇上的起居,可話到嘴邊還是沒問出口。

沈嘉玥正心裡暗暗思襯要不要提醒皇后,乍一聽她問話,倒嚇了一跳,也忘了起身回話,接一句,“皇上他身子很好,皇后娘娘不必擔心。”

皇后垂首瞧著宮裝上繡著的桃花,又抬眸對上沈嘉玥,並不介意她未起身回話,輕輕嘟囔一句,“是啊,他怎會不好,呵呵。”

飄忽不定的聲音傳入沈嘉玥耳中,隱隱聽得一字半句,揣摩不定,又不解皇后話意,有心相勸,卻不知說什麼好,故而沉默不語。

皇后兀自說著話,“本宮十五歲便嫁於皇上,如今也有九年了,九年的夫妻情誼到頭來比不過一個才幾天的妾侍,說出去是不是很可笑?”頓一頓,見沈嘉玥未開口,又笑著說,卻比哭還難看,“惠妃你是八年入東宮的,那時你也曾有一段得寵的時間啊,可皇上如今待你也不過如此,你為何還要執著於此,執著於那份永遠不可能有回報的愛呢?”

沈嘉玥傷懷之餘愈加震驚,她愛皇上之心,從未宣之於口,唯有她的家人和如花三人知曉,連趙箐箐都未曾知她心中事,可皇后卻知道,這便是她今日來找自己的原由?未免生事端,不能承認此事,嘴角含一抹如花般的笑容,“皇后娘娘問錯了,臣妾怎會執著於愛呢,是皇后娘娘執著才是,若娘娘不執著,死心了,便不會如此難過了。皇后娘娘還是看開些好,娘娘其實很明白的,只是不想不願罷了!”又開口規勸,“娘娘還記得上回您說的話嗎?――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用盡了力,而有些話只能留在心裡,留在齒間,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