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孤島也存在潮漲潮落的規律,等他探查了好久之後,才發現到了這一點。不過好在,看島上的情況,能確定這個島不會最終被海水給全部淹沒。當晚,他宿在一高處,果然沒有被淹沒。在夜晚最冷的時分,他依舊需要保持清醒,一手拿刀,隨時準備捅自己的大腿一下。因為,這樣最冷的時刻,最容易讓人一睡就再也醒不來。
他得活著。
為了他的女人,他必須得活著。
島嶼上的夜裡冷,動了手術的身子,一會兒就像是在冰窖裡一般,冷的讓人骨頭都好像是要被凍住了。一會兒,卻又熱了,一種從內而外,似乎整個人都要被燃燒起來的熱。冰火交融,生生地考驗著他。
完全是不能正常的生活著,如果不是她的意識夠強大,或許還真的是就這麼的在這個地方永遠的睡過去了。
這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考驗,以前在接受任務的時候,也經歷過一些野外的考驗,但是那個時候,身上沒有受傷,所在的地方也不是這麼的寸草不生。
可這,還不是最讓人擔心的。
長達十六個小時在鯨魚嘴裡的掙扎,幾乎是耗光了他的力氣。在鯨魚嘴裡,他根本就不能閉眼,因為一旦睡去,可能就會掉入魚肚當中。隨時隨刻,他都需要警醒,需要和自己的精神和意志做鬥爭。
到了這島上,也根本不能麻痺大意,以防這島上有什麼危險的動物,所以一旦這身體重新生出了力氣,他就得去探查這島。而夜來的是這麼地快,他根本就沒時間睡覺,就需要打起精神來面對黑暗,面對冰冷,面對高燒。
在島上的第一個夜晚,必然會是最難熬的。
超過一天的不眠不休,這在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他受過這樣的訓練,三天三夜不休息。可是,他當時沒有受那麼重的傷,當時胸口還沒血洞,當時甚至還能憑藉有力地形,在空閒的時間,半夢半醒的小眯一會兒。
當時還有食物是可以吃的,可現在卻不行,眼睛根本就不能閉上。那濃重的睏意在逼迫著他,一旦他閉上眼,睏意就會像山一樣地朝他壓過來,可能就會壓地他再也不起來。
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因為現在的他,身體是最最虛弱的,所以只要是一睡下了,那麼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所以,努力地睜大眼,眼睛都痠疼了,還得睜著眼。到後來,眼眶模糊,不受控制地往外淌淚,也不能閉上眼。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眼底散開,似是血管爆裂,可也不能閉上眼。
想想夢夢,想想你的女人,你怎麼能夠閉上眼。你突然消失了,又中了多槍,她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副模樣,或許是嚇壞了,或許是哭成了淚人兒,或許突然之間茫然無助了。你想想她,你怎麼能夠閉上眼。
他跳下去那會兒,那驚恐的尖叫,“莫言柯,啊柯——”,你想想,好好回憶那個聲音,你怎麼可以閉上眼。
你要真的閉上眼,那個女人會瘋掉的,會死的!
當時天台上,你不過是做戲,可她卻當了真,哭得好像整個世界全然崩塌,又那麼直接地斷了自己的呼吸,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殺相隨。
你想想她,這個可憐又可愛,這個純真又善良的小女人,你怎麼能閉上眼。
手提刀落,一刀,毫不猶豫地扎向了自己的大腿,伴隨著尖銳的刺痛,他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至少不像剛才那般睡意那麼濃厚了。
他必須要回去,要活著回去。那個小女人,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他擔心啊,他真怕她犯傻,真怕她又跟著他自殺。
他多麼想,回她的身邊,緊緊地將她給抱在懷裡,然後替她拂開所有負面的一切。他想告訴她,他很好,她別擔心。可是真是該死,偏偏手機給掉了出去,真是該死,該死。
有手機,他就可以給她打電話,就可以馬上安慰她,就可以馬上知道她的情況。他擔心她,他一想起當日在天台上的情形,就怕。那個愛他愛到連命都不要的小女人,他真是怕,真是擔心。
漆黑的夜中,他蜷縮起了身體,忍不住發出了悲悲的哀號。
只因為,怕她在找不到他之後的生死相隨。
只是他怎麼都不能夠想,那個籬落,那個他以為她是脆弱的女人,居然拿槍打中了他的胸膛,幸好那個女人不是專業訓練過的,不然那兩槍打下去,要是換成別人是專業的,估計他也已經沒命了,當時雖然是對著他的胸口的,但是也因為,可能當時的緊張,所以偏離了心臟的位置,也幸好是偏離了,更加幸好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