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砥面向裁判說:
“我方接下來不會再有任何士兵上場。換言之,贏得這回合的人就是今天這場團體賽的贏家。這樣可以嗎?”
裁判向列席在竹籬笆外的裁判團投以徵詢意見的眼色。他們沒有異議。接下來裁判望向武。
他也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裁判頷首,接受了青砥的提議。
“最終戰,開始!”
練氣能手的始祖和首席天子候補生互不相讓的激戰,就此揭開了序幕。
武一邊將高亢激動的心跳隱藏在冷漠的表情後面,一邊徐徐地與眼前這位名滿天下的練氣能手拉近距離。
武當然也耳聞過青砥的大名,包括他身為美歌子得力左右手的大臣一事。
——如果我打贏了這個人,美歌子應該會記住我的名字吧。
偷偷瞅了竹籬笆外的監察官等人一眼,武在腦裡思考著這種事。監察官專心在記錄紙上振筆疾書。比賽一結束,他們整理好的報告隨即就會送到美歌子手中。
——我要讓那女的知道她到底栽培出了什麼怪物來。
埋藏在武的意識最深處的——對美歌子的憎恨遽然抬起了頭來。
——害怕我的存在吧!
有別於雙親慘遭殺害的薰,武是美歌子買下來的小孩。聽說武的父母在賣掉他換取了遼闊的田地後,現在成了僱用一大批佃農的大地主,過著十分富裕的生活。
從美歌子口中得知了這個訊息的當天,武獨自在牢房裡痛哭流涕。哭累了就睡覺,睡醒後又繼續哭,一直哭到淚水枯竭為止。
深愛的父母拋棄自己,選擇了農地的事實嚴重地傷害了武的心。武所懷抱的痛苦跟薰種類不同。薰的父母雖然慘遭殺害,可是直到死前依然深愛著薰。
不久,武把被父母親出賣的心痛轉化成了對美歌子的憎恨。
如果不這麼做,早就活不下去了。把火燒般的憎恨懷抱在心,被拋棄的痛苦才得以被那道火燙的溫度慢慢融解。正常的少年時代遭到剝奪,被關在牢裡成天被人毒打的悔恨不甘也全部融化成了憎恨。直到連靈魂的中樞也被憎恨徹底燒燬後,武這才得到生存下去的力量。
在這時的武眼中,青砥不過是阻隔自己和美歌子的一道障壁。唯有設法跨過這道牆,才有機會對美歌子賞以仇恨之拳。
青砥向前跨出一步,擺出右半邊臉面向著武的側身架勢,準備迎擊慢慢靠近的武。
青砥的架勢就像柳樹一樣飄忽不定,無法預測出他會從哪施展攻擊。不過環布在身上的練氣感覺並未有什麼驚人之處。如果以練氣的強度來較量,自己的勝算或許會比較高吧。
——不需要跟他耍小手段,直接正面攻擊。
下定決心,武輕輕抬起右腳跟,以腳趾頭蹬也。
嘶……武的身體一聲不響地沿著地面滑行。省略預備動作的跳躍可以趁對手的不備之虛。
眨眼間,武竄進了青砥的懷裡。
青砥低頭向武射出冷峻的目光。
武向上打出注入了練氣的右拳。
青砥的上半身稍稍一退,閃開拳頭。二拳、三拳,武接連揮出拳頭,但青砥靈活地活動身體使其一一落空。
——既然這樣!
武驅動練氣使其往右腳膝下集中,進入到踢擊的射程範圍內。不在乎是否會被防禦住,鎖定青砥的後腦勺踢出了蠻橫的上段踢。
無處可逃的青砥挺出左手肘,迎下了武的踢擊。
然而——即便已做了防禦,青砥的身體照樣被武的練氣給彈飛了出去。
“咕!”
知非之年的男子一如枯枝般,一邊以驚人的速麼翻滾身子,一邊在地上彈跳。
“兵團長!”
宇佐見大叫。
一路彈跳的青砥眼看就快撞上竹籬笆,再這樣下去肯定會撞開竹籬笆飛到場外——就在眾人如此以為的時候,青砥的腳掌踩住了竹籬笆的側雖,藉著練氣反發,蹬了牆壁一腳朝著武跳去。
武沒有逃開。他選擇和飛來的青砥正面對決。
青砥撥出了一口氣。
捱了方才那一腳,青砥摸清了武的練氣性質。既然摸清了性質,就有可趁之機。
練氣的性質——換個說法,就是波長與振動數的組合方式。依個人波長、振動的不同,成為練氣能手時顯現的特徵也各不相同,並且為打擊、刺擊、反發、爆裂、射出——等諸如此類的招式帶來不一樣的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