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地殺死我那無力抵抗的父母的女人。這件事絕對不可以忘記。
就在薰一邊瞪著美歌子的背影,一邊強迫自己激起內心憤慨的那個當下——
“啊。”
握在手中的軍旗握柄因為手汗而滑掉了。
“咦?”
薰急忙想重新握牢,可是軍旗早已整個向後傾倒。大面的旗幟不停受到強風吹拂,握柄硬生生地從薰的指縫間滑走了。
“啊啊啊!”
薰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悲鳴。
即使叫得再大聲也於事無補,貝西莫斯的軍旗無情地向薰身後的遠方飛去,彈了一下之後無力地躺在雪原上。
現場計程車兵登時鴉雀無聲。有幾名士兵趕忙前去回收旗幟。就連觀覽區域的觀眾間也隱約有股不安的氣氛。
薰的臉一口氣褪成了蒼白。
我闖禍了。
太過分神想著美歌子的事,以致犯下如此誇張的大錯。沒有東西可握的右手顫抖不止。現在也不可能再回頭去把旗幟撿起來。
一路並肩同行的舜和武不約而同地向薰露出了僵硬的表情。他們深明薰闖禍所代表的意義,兩個人的眼睛都睜得渾圓,先前的激昂情緒頓時化作烏有,臉上失去了血氣。
旗手失手掉下軍旗。
那不單是旗手,更是整個軍團的恥辱。貝西摩斯是姬路全軍力量的象徵,代表著構成了這個軍團的戰士們的榮耀。薰卻讓姬路軍的力量和榮耀變得灰頭土臉。
‘破壞隊形的人將處以死刑。’
美歌子在演習前交代的話言猶在耳。如果單是破壞隊形就會被處以死刑,那失手弄掉旗幟不就要被碎屍萬段了嗎?
——我會被殺掉。
握著韁繩的手顫抖了起來,牙齒也不由自主地喀喀作響。
前方以甲牛為中心,接下來準備要進行全體機動演習的重騎兵團開始了移動。
美歌子將高高舉起的帖拉託瑪向下一揮,於半空中留下一道紫色火焰,再把劍收回鞘內。一確認八根銀針從手腕抽離,她立刻轉頭回望身後,把冷徹的紫藍色眼眸射向了薰。美歌子早已發現軍旗掉在地上的事情。
薰感覺胃變得沉甸甸的,不安的凝塊一直頂著橫膈膜。
——沒救了。我要被處死了。
薰左手邊的兵團各自展開了行動。數千雙軍靴所製造出的波濤使朔夜腳下的地面不祥地晃動著。在死氣沉沉的薰旁邊,舜和武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
結束短暫的交談後,舜的座狼“立待”靠向了薰。雖然舜的表情就像閒聊一樣從容自若,可是眼鏡後方的瞳孔卻放出了嚴肅的光芒。他雙唇微張到旁人看不出的程度,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我們逃吧。”
“……咦?”
“現在就逃!拖到演習結束你就要被抓去處死了。”
“可是要怎麼逃……”
“別害怕。我們跟你一起。”
武的座狼“十六夜”也靠了過來。朔夜的兩旁被立待和十六夜包夾住。
“不用擔心。反正我們有座狼,只要三人同心協力,一定可以平安脫逃的。豈能就這樣默默坐以待斃。”
武如此說完後,就像平常一樣咧嘴一笑。
薰的眼眶頓時盈滿了淚水。
明明繼續坐以待斃死的人會是薰,武卻當成自己的事在關心。他的溫柔深深地打動了薰。
但是——
“算了啦。犯錯的人是我。而且我們早就說好,不管誰遭到毒打,都不會出面袒護吧?”
舜閉上眼睛搖搖頭,以少見的強硬語調說道:
“如果毒打就能解決問題,我們也不會袒護了。問題是這不是皮肉痛就能帶過的騷動。你在姬路全軍面前失手弄掉了軍旗耶?絕對免不了重罰好殺雞儆猴啊。”
舜的話深深刺入了薰的五臟六腑。雖然薰早已心裡有數,可是話經由別人口中說出還是感到相當痛楚,一股沉甸甸的感覺又重壓在胃裡。
薰向旁邊揚起泫然欲泣的臉。
只見武面露無憂無慮的微笑。
“這是個大好機會,可以試試我們的身手能逃到什麼地方。這是讓美歌子吃鱉最好方法。”
雖然武的樣子活像是在打歪主意的頑皮小孩,可是在演習途中集體逃亡,不可能當惡作劇就算了。一旦被抓,舜和武都難逃被處以同樣懲罰的下場。
這時,有幾個鶴木山樓的教官身影出現在薰視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