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桶中備用的清水洗臉漱口。感覺自己彷彿久坂家的一分子,已經很熟悉這棟房子了。
抬頭一看是晴朗的天空。太陽還沒完全爬上高點,天空的顏色卻非常蔚藍。雖然現在已八月下旬,邁入夏天的尾聲,但天氣依舊酷熱,蟬鳴也絲毫沒有衰退的跡象。
正當玉把脖子弄得叩叩作響,用力揮動著手腳做體操時,一旁有個沒好氣的聲音叫住了自己。
“早啊,笨蛋。”
身穿淺黃色睡衣的由紀,嘴裡咬著一把牙刷,手拿漱口杯,用冷冷的眼神看著玉。
“劈頭就罵人的笨蛋是怎樣啊。”
由紀用杯子舀了桶裡的水開始刷牙,擺明把玉擠到一旁。她的眼神還顯得有些迷糊。
“泥汪擠了嗎?”
“不要一邊刷牙一邊說話。”
“奔~灘。奔~灘。”
“我大概猜得出你在說什麼東西,可是拜託你不要再邊刷牙邊說話了。”
由紀呸的一聲把漱口過的水吐在地上,用袖子擦乾嘴巴。她用冷漠的表情看著玉。
“昨晚你在居民面前做了些什麼,你都不記得了嗎?”
“一點都不記得。”
“你模仿了《少林寺木人巷》這部電影裡的木人一整晚。”
“啥?”
“聽說那好像是前文明時期流行過的電影,在場沒半個人知道那是什麼。而你卻一整晚一整晚一整~~~晚都在用力擺動手腳模仿那個木人的動作。”
“咦,真的假的?我有嗎?”
“明明一點都不好玩,你卻自己一個人笑得要死。後來還一邊模仿木人一邊攻擊阿牛,又是掀桌、又是打破格子門、又是踢倒雪洞,鬧得天翻地覆。原本一場嚴肅的出陣前踐行會,因為你傳染了你的愚蠢給別人,結果變成單純的發酒瘋會。”
心急的玉想破了腦袋,勉強挖掘到昨晚記憶的碎片,赫然想了起來。
由紀說得確實沒錯。也不顧其他人臉都臭斃了,我還兀自一個人捧腹大笑,自以為是本人在胡鬧。
一想起昨晚的事,玉的雙頰立即變得紅通通的,丟臉得好想一死了之算了。
“嗚哇————我想起來了,嗚哇————嗚哇————好想死啊————”
“嗯。因為真的太丟人現眼了,所以我只好在你的心窩打入了好幾次練氣。要在不致死的前提下讓人失去意識真的很難,還不快跟我道謝。”
“哦哦,真是謝謝你了。這樣啊,原來我不是喝到爛醉睡著,只是失去意識而已嗎?——你搞屁啊你!”
“少囉嗦,吵死了!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好。”
“要是失手的話,結果就不只是失去意識而已吧!”
“失手的話五臟六腑老早就爆炸了啦,是說爆炸了你應該也死不了。”
“雖然死不了可是大有關係!會痛的傷我還是會痛的好不好!”
就在兩人感情很好地拌嘴時,後頭響起了用勺子敲打鍋面的鏗鏘聲。
回頭一餚,發現穿了圍裙的理緒站在緣廊上。看來早餐似乎準備好了。玉把來到嘴邊的牢騷收了回去,繼續板著一長臭臉跨上緣廊,在起居室的矮桌前坐了下來。至於由紀則返回自己的臥房換衣服。
“哦哦,真棒。這是慶祝我們出陣嗎?菜色也太豪華了吧。”
煎蛋、鹽烤溪魚、麥飯、燉馬鈴薯。看到理緒滿桌的心意,玉的臉上綻開了喜悅的笑容。
脫下圍裙的理緒在榻榻米坐下,難得面露緊繃的表情直盯著玉。
玉大概知道理緒想表達的意思。
“不用擔心。大家會一起回來的。”
玉一如既往地露出輕佻的笑容,同時一手粗魯地摸著理緒的頭。
理緒哭喪著一張臉,一邊被玉摸著頭,一邊在筆記本上倉促寫道:
‘要保護由紀喔。’
看了上頭的文字,玉先是一聲嗤笑,然後川打趣的口吻回答道:
“有什麼好保護的,她不會有事的,這傢伙是被殺也死不了的型別耶。”
理緒緊閉雙唇,眼珠子向上翻轉,露出不滿的眼神盯著玉。
拗不過那雙純潔無垢的眼睛,玉只得認真回答。玉“唉”的一聲嘆了口氣,把嘴巴湊到理緒的耳邊小聲地咬耳朵。
“我知道了啦,包在我身上吧。”
臉就近在眼前的理緒轉過頭,向下露出盈盈微笑。玉則回了個苦笑。
“快把那張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