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新地道啦。’好,我就挖起來了……”可洋蔥頭打斷了田鼠先生的話頭,覺得非
自我介紹不可了:
“我叫洋蔥頭。我給番茄騎士關了起來。”“不用說了,”田鼠說。“我一聞
到氣味就知道是您。我看著您真可憐。
您白天黑夜都得待在這亮得要命的地方,這準是真正的刑罰!”“我倒覺得這
個地方太黑了……”“您還開玩笑!可我極其可憐您。不錯,人實在壞。我認為,
就算讓一個人坐牢吧,也該關到一個真正黑暗的地方去,讓眼睛能好好休息休息。”
洋蔥頭知道,跟田鼠就光亮和黑暗問題爭論是一點意思也沒有的,因為他習慣於那
些地道的黑暗,對這個問題自然有他獨特的觀點。
“對,我得承認,亮光使我十分苦惱,”洋蔥頭裝出嘆氣的樣子說。
“瞧!我跟您怎麼說來著!”洋蔥頭說出這句話,叫田鼠聽了十分感動。
“要是您的個子小一點……”他開始說。
“我的個子?難道我的個子還大?我向您保證,我完全可以鑽過任何田鼠窟窿、
田鼠洞。”“也許行,也許行,年輕人。可請您別把我的長廊叫洞啊窟窿啊什麼的。
好,我也許可以帶你離開這兒到外面去。”“我鑽進您剛挖出來的長廊一點不
難,”洋蔥頭說。“不過請您走在頭裡,因為我怕迷路。我聽說您的這些走廊七枝
八岔的。”“迷路嘛也有可能,”田鼠答道。“老走一條路我覺得太膩煩了。要我
再開條新路嗎?”“朝哪個方向開?”洋蔥頭趕緊問它。
“您愛上哪兒就往哪兒開,”田鼠回答說,“就是一點,要到黑暗的地方,可
不要到亮得耀眼的地洞,像這個地洞那樣的,讓這個地洞見鬼去吧!”洋蔥頭馬上
想起南瓜老大爺、葡萄師傅他們受折磨的牢房。要是他打地道到他們那兒,他們該
多麼驚奇呀!
“我想該往右邊挖,”他向田鼠建議說。
“往右邊挖往左邊挖對我來說都一樣。您要往右邊挖,咱們就往右邊挖吧。”
田鼠想也不想,就把頭扎進牆裡,很快地挖起洞來,洋蔥頭從頭到腳給撤了一身溼
土。
洋蔥頭嗆得咳嗽了整整一刻鐘。等到他咳嗽好了,打好噴嚏,只聽見田鼠不耐
煩地在叫他:
“你怎麼啦,年輕人,您到底跟不跟我來呀?”洋蔥頭擠進田鼠開的地道。地
道倒也相當寬大,他不費太大力氣就鑽過去了。田鼠已經挖了好幾米,快得像閃電。
“我來了,我來了,田鼠先生!”洋蔥頭一面嘟嚷著,一面把田鼠爪子老扒到
他嘴裡的泥塊吐掉,用手把它們擋開。
可是洋蔥頭在跟田鼠走之前,在牢房牆上很快地先挖出了一個窟窿。
“等到番茄騎士發現我逃走了,”他心裡說,“好讓他不知道我是朝哪個方向
溜掉的。”“您覺得怎麼樣?”田鼠一面挖地道一面問。
“謝謝,我覺得好極了,”洋蔥頭回答說。“這兒黑得伸手不及五指,漆黑一
片!”“我不早跟您說了,您馬上就會覺得更舒服的!您要歇會兒嗎?我倒寧願往
前走,因為我性子急。不過您也許不習慣,在我的長廊裡走得這樣快很費勁吧?”
“不不,不費勁,咱們向前走吧!”洋蔥頭回答說,他心裡琢磨,用這種速度可以
快一點到他那些朋友待的地牢。
“那好極了!”田鼠於是很快地向前開路。
洋蔥頭好不容易才跟上他。
洋蔥頭走了以後一刻鐘,他的牢房門開啟了。番茄騎士噓噓地吹著快樂的小調
走進牢房。
這位勇敢的騎士幸災樂禍的,心想這回可要高興一場了!他一路下來,覺得自
己至少輕了二十公斤。
“洋蔥頭捏在我手裡了,”他興高采烈地想。”我要他把什麼都抬出來,然後
將他吊死。對,對,將他吊死!吊死他以後,我就把葡萄師傅和其他混蛋都給放了
——這些傢伙我一點都用不著怕。好,牢房門到了,我捉住的這個壞蛋就蹲在那裡
面……
哼,想到這個小壞蛋我可是多麼高興啊,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