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裡。
咱們一走,好酒就拿到桌上來了。”說老實話,蜜柑公爵對酒並不怎麼在乎,他想
的只是隨心所欲地檢視檢視地窖,因為他聽說,櫻桃老伯爵傳給兩位女伯爵一批寶
貝,就藏在那兒一堵牆裡。
“要真像您說的,”橘子男爵聽了蜜柑公爵的話氣得要命說,“那咱們是得下
地窖去親眼看看。咱們這兩位親戚要真藏著好酒不給咱們喝,就太缺德了。必須把
她們那些酒桶的塞子給拔掉,好拯救她們的靈魂!我認為這是咱們的責任。”“不
過,”蜜柑公爵向橘子男爵耳朵邊靠過去,“今天最好打發掉您這個……他叫什麼
來著?是老菜豆吧?咱們得單獨下地窖,不要他在旁邊。我親自給您拉車子。”橘
子男爵馬上同意,老菜豆就奉命放假一晚上。
可諸位要問了,蜜柑公爵想找地窖裡藏著的寶貝,他幹嗎不一個人下去呢?這
是有道理的,因為他們萬一出了事,他可把所有的過錯全推到橘子男爵身上。他早
已預先想好了回答:“我是不願意來的,可也只好陪著橘子男爵下去。他太渴了,
得找瓶酒解解渴。”這一切蜜柑公爵想得很美,可是下地窖這件事對他,對橘子男
爵來說都很不容易。橘子男爵上氣不接下氣,蜜柑公爵拉擱著橘子男爵那個大肚子
的那輛小斗車也累得滿頭大汗。小斗車沉極了——還幸虧不是往上拉而是往下拉,
小臺階也不太多。至於怎麼上來,蜜柑公爵暫時還沒去想。他心裡說:
“船到橋頭自會直的。”小斗車給橘子男爵的大肚子重重地壓著,沿臺級向下
走得那麼快,要是地窖釘銅皮的門關著,蜜柑公爵和橘子男爵必——嘭騰,給壓成
兩張薄餅。
也是他們命大,門敞開著。
蜜柑公爵和橘子男爵被小斗車逼著,停不下來,打臺階上飛也似地下降,沿著
寬闊走道一直飛奔。走道兩旁是兩排大酒桶,酒桶上面,瓶酒數以千計,瓶子上的
標籤都滿是灰塵。
“站住,站住!”橘子男爵叫起來。“瞧,這裡有多少天賜的美酒啊!”“再
過去,再過去!”蜜柑公爵回答說。“前面的酒更加好。”橘子男爵看見身邊掠過
一個軍又一個軍、一個營又一個營似的大桶小桶、大瓶小瓶,難過得直嘆氣。
“再見,再見,可憐的酒!”他看著一瓶瓶酒在眼前掠過,不禁說道。
“再見,你們的塞子註定不是我來開的!”最後蜜柑公爵覺得小斗車越走越慢,
越走越慢,終於可以停下來了。正好在這地方,他看見左邊一排酒桶之間有一條很
窄的通道,通道頭上有扇小門。
橘子男爵在地上坐坐舒服,接著一會兒向右邊伸手,一會兒向左邊伸手,一分
鍾也不浪費,一抓就是兩三瓶,用經過長期鍛鍊,早已比鐵還結實的牙齒去咬開瓶
塞,把瓶裡的酒灌到嘴裡。他偶爾停一停,也只是為了松一口滿足的氣。蜜柑公爵
看了他半天,然後揮揮手,沿狹窄的通道在裡邊走去了。
“您上哪兒去呀,我的好兄弟?這些天賜的禮物,您幹嗎不享用一番吶?”
“我要找一瓶稀有的名牌酒。我好像看見它在那邊,在那頭頭上。”“您這麼操勞,
老天爺會給您好報的!”橘子男爵大口大口地喝酒,在喝酒的間隙裡咕嚕說。“您
讓渴者喝飽,自己將永遠不會渴死。”可蜜柑公爵不聽他的話——他急壞了。
小門沒有門閂,沒有鎖,也沒有鑰匙孔。
“奇怪呀……”蜜柑公爵打牙齒縫裡嘟囔了一聲。“也許這裡有什麼暗鎖吧?”
他開始在門上一毫米一毫米地摸索著,想要找到這把暗鎖。可是不管他怎麼摸索,
看見一點點突出的地方都用手按過,門還是關著。
這時候橘子男爵已經把身邊四面八方的酒瓶都拿下來喝光了,於是也順著酒桶
之間的過道鑽過來,到了蜜柑公爵身邊,只見蜜柑公爵一會兒用指甲刮小門,一會
兒用拳頭敲小門,越來越氣急敗壞了。
“您在幹嗎呀,我最最親愛的好兄弟?”“我想開啟這扇小門。我想門後面準
有最名貴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