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所以說聲學規律是無辜的,問題在於說話的器官而不是聽眾的耳朵或者返饋回聲音的牆壁。但是,這個教會是精心製作的神龕的天下,大使個個肥頭大耳,聖徒個個風度迷人,教服飄舞,胳膊豐滿,臀部耐人尋味,胸脯鼓圓,眼睛有神,真是享福者受難,受難者享福,所以條條大路不通羅馬,而是通向肉體。神父竭盡全力修飾詞句,雖說馬上有人側耳細聽,但是,要麼由於大鳥產生的恐嚇效果,要麼因為聽眾只顧自己,對此冷漠,也或許是缺少宗教虔誠的氣氛,他的話語並木響亮,飛不起來,而是雜亂無章地絞作一團,似乎與這位大名鼎鼎的教會演說家有天地之別,人們往往拿他與當年在宗教裁判所、現在與上帝在一起的安東尼奧·維埃拉相提並論呢。他曾在這裡演練過的佈道詞後來用在薩爾瓦特拉·德·馬戈斯的佈道儀式上,當時有國王和宮廷人員在場;現在在這裡演練的將應多明我會士們的要求在聖約瑟節佈道,這與他飛行家和怪人的名聲不無關聯,甚至聖多明我的子女們也提出了請求;至於國王,我們更不必說,他還非常年輕,喜歡玩具,所以支援神父這樣做,所以才盡情和修道院的修女們消遣,讓她們一個接一個地或者幾個同時懷上身孕,等到這些風流韻事結束之後,這樣得來的兒女已經數以十計了;可憐的王后,若不是懺悔神父安東尼奧·斯蒂耶夫教給她忍氣吞聲,若不是經常夢見把打死的水手掛在騾子後鞍穹上的唐·弗朗西斯科王子,她會怎樣呢;若是要求他佈道的多明我會的教士們闖進這裡,看到這具大鳥、這個斷肢人和這位巫女,看到這個佈道人正在雕琢詞句、正在掩飾布里蒙達即使整整一年不進食也看不到的思想,那麼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會怎樣呢。
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唸完佈道詞,他甚至不想知道產生什麼宗教作用,只是心不在焉地問道,怎麼樣,喜歡嗎;其他人回答說,當然啦,先生,當然喜歡;但這不過隨口說說而已,心裡並不明白聽到的說教;既然心裡不明白,那麼嘴裡說出的也就算不上謊話,而是等於沒有說。巴爾塔薩爾開始敲打鐵活,布里蒙達把沒有用的碎藤條掃到院子裡,從他們那賣力氣的樣子來看,似乎這兩項工作很緊迫,但是,神父像面對一個新出現的問題毫無把握,突然說,這樣我永遠飛不起來;他語氣疲憊,打了個非常沮喪的手勢,巴爾塔薩爾馬上發現所幹的事是白費力氣,所以放下了手中的錘子,但是,為了不讓對方把這一舉動理解為拒絕幹F去,說道,我們必須在這裡建個鐵匠鋪,把這些鐵部件鍛造一下,不然的話大鳥的重量會把它們壓彎曲;神父回答說,我不管它們彎曲不彎曲,問題是大鳥要飛起來,而如果沒有乙醚它是飛不起來的;什麼是乙醚呀,布里蒙達問道;乙醚是支撐著星星的;那麼怎樣才能把它弄到這裡呢,巴爾塔薩爾問;透過鍊金術,而我不會鍊金術,但是,不論發生什麼情況,你們絕不要說出這件事;那麼我們怎麼辦呢;我儘快啟程前往荷蘭,那裡有許多有學問的人,我將在那裡學會把空中的乙醚弄下來的技藝,把它裝進圓球裡,因為機器沒有它就永遠飛不起來;這乙醚有什麼功能呢,布里蒙達問;它的總功能中有一部分是對生物和人體有吸力,甚至對某些非生物有吸力,使他們擺脫地球對太陽的重量;神父,請你用我能聽懂的話說說吧;為了讓機器飛向空中,必須讓太陽吸引固定在鐵絲架子頂端的波浪,曉拍會吸引我們置人圓球內的乙醚,乙醚會吸引將放在下面的磁鐵,而磁鐵呢,會吸引構成飛船骨架的鐵片,這樣我們便能借助風力或者在沒有風的情況下藉助風箱升到空中,但是,我再說一遍,沒有乙醚我們將一事無成。布里蒙達說,既然太陽吸引貌怕,曉拍吸引乙醚,乙醚吸引磁鐵,磁鐵吸引鐵片,那麼這機器就會被拉著不停地朝太陽飛去。她停頓了一下,像自言自語地問道,太陽裡邊是個什麼樣子呢。神父說,我們不到太陽裡去,為了避免出現這種情況,機器上面裝上了帆,我們可以隨意把帆開啟或者合上,這樣我們願意在什麼高度停住就可以在什麼高度停住。他也停頓了一下,最後又說,至於太陽裡邊是個什麼樣子,只要我們願意又不過分違拗上帝的意志,讓機器升離地面吧;那樣就可以順便知道了。
但是,這是個多事之秋。聖塔·莫尼卡修道院的修女們怒氣沖天地走出修道院,反對國王的一道道命令,根據這些命令,她們只能在修道院和父母、子女、兄弟和二等以上血親談話,國王陛下想以此結束由於貴族或者非貴族常去修道院利用念聖母頌的機會與修女們接觸致使他們懷孕造成的醜聞;讓唐·若奧五世去那樣做吧,只有他這樣做是對的,平民百姓、會芙眾生是萬萬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