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與弟弟無關。
「他每次輸光了,都說要回去公司拿錢,沒多久真的又進來……」
「有一陣子比較少來……,他說因為你媽媽生病了,癌症。」
聽著聽著,他一度以為他聽的是故事,是與他無關甚至是有點荒謬、俗濫的肥皂劇。
「他說你以前都會跟他講話講很久,現在比較忙,都沒機會說……,」女孩說,「不過,他好像很敬重你,因為他跟我們說過,如果下輩子的兄弟可以挑的話,他還是希望再當你的兄弟。」
他抬起頭茫然地看著那女孩。
「真的。」另外的女孩說,「我也聽過他這麼說。還有——,你跟他說,如果以後不來了,也可以打電話給我們,我們很想念他呢。」
那天在辦公室告訴弟弟那些女孩殷勤的囑咐時,他的臉上短暫地閃過久違的笑容。
「你有想過要怎麼解決嗎?」後來他問弟弟。
「你以前不是說過,可以用金錢解決的事情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弟弟說著站了起來,走出去之前也許看到書架上兒子的照片,站在那裡看了好久才說:「你記不記得他為什麼叫我阿璞叔叔?」
「記得啊,學講話的時候,你都教他吐口水… … 」
「那時候那麼小一隻,沒想到現在長這麼高。」他說,「我好久沒看到他了。」
「他都在,是你不來。」
「他的命比我們好太多了……,」弟弟說,「可惜的是他沒有弟弟或者哥哥。」
「我跟你說—— ; 」最後他忍住情緒跟弟弟說,「我沒有能力幫你處理那麼大的事,但是,你家裡或者小孩需要什麼幫忙,隨時告訴我。」
弟弟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沉默著,轉身走出他的辦公室。
他聽見外面同事跟弟弟說前幾天晚上在電視上看到他以前演過的電影。「你演得好好笑,好寫實!」
「拜託哦,」他聽見弟弟說,「都是過去式了!」
然後聽見他跟所有人逐一說再見的聲音。
山區多雨,臺北都已經是那樣的天氣了,一如他所料,山上更是斜風細雨濃霧瀰漫,視線很差。當他轉入山路看到前面有黃色警戒線和警察時,距離已經近到差點來不及煞車。
警察靠了過來,認出是他,如釋重負地說:「電話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正確的地方你就結束通話了,然後一直關機,啊你公司說你已經出來了……,我還在想這下子要用什麼方法聯絡你,還好你竟然知道是這裡……」
是啊,怎麼知道是這裡?但,就是知道。一如一種本能一種直覺,或是一種牽連。
他停好車,跟著警察走了過去。小時候走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