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他入來,又恐小姐一知,不能容忍。況且在聖上面前,說過未有家室,若不收納,又恐王氏闖將進來,豈不進退兩難,未知可有妙計否?”賈先曰:“將軍迎接於他,不為打緊,但恐令岳一聞,奏知主上,便有欺君之罪,以小人愚見,不若勿使入知,接他到閒房相會,將軍與他敘及闊別之情,將他勸醉,引到私室,待至二更時候,將他性命結果,然後對小姐說知,謂是小嫂到來,已贈銀兩,使他回家去了!此是萬全之策,未知將軍以為何如?”奪鰲道:“果然妙計,就令依法行事。”貿先領命,即使出門前迎接,見了王氏說道:“將軍請夫人閒房相會,隨我進來。”王氏即移蓮步走進閒房。賈先道:“夫人暫且坐下,待我請將軍到此。”說罷,回身去了。不一時間,奪鰲入見,笑容可掬,近前見禮。王氏離坐相迎,說道:“幸喜良人官高爵顯,妾身不勝雀躍,惟是杳無音信,使妾賓士至此。”奪鰲假意說道:“非但賢妻盼望,我亦久要回家,只為朝內事務紛紛,未能得暇,遂使蹉跎至今,今幸你到此,正是來得卻好。”即命賈先出去買鮮潔綢緞衣服回來,與他換好;義命人備辦筵宴,與王氏歡敘,奪鰲以好言相勸。王氏不知是計,又見丈夫身榮安樂,不覺暢飲至醉,吐將起來。奪鰲就命賈先,帶他到私室打睡,並吩咐小心行事:他亦頗地武藝,萬不可疏虞。賈光一一領命,奪鰲退入內樓去了。
卻說是日王氏來到,門公入內傳報之時,適值丫環小蓮出外有事,見一婦人不是京都裝束,便問這位婦人、是何人來的?王氏見問,從頭至末,直說與小蓮知之。小蓮道:“待我入內稟主人,冉來接你。”於是入到中堂,見將軍與人低頭談比,遂住了腳,立於屏後靜聽,方知奪鰲立起虧心,欲將前妻謀害。小蓮毛髮悚然,意俗入內將此事直對小姐說知,又未知小姐心下如何?欲置之於腦外,豈有見死不救之理?故此坐臥不安,悶悶不樂,徘徊打聽,知他在私室打睡。想了一番:只有放他逃走,方能救他的性命,又怕將軍知覺,我亦自身難保,不若同行為高。趁此各人睡熟,潛入內樓,盜些細軟,以為路費,與他逃走投生,豈不是好。立意己定,遂入內樓竊了東西,藏於身上,走到私房即使把門推開,桌上殘燈,將來剔起,把王氏一觀,見他沉沉未醒,乃低聲喚道:“夫人起來,奴有話講。”王氏睜目一看,見是丫環,轉身去又復睡了。小蓮恐遭陷害,慌忙推他道:“夫人速起,禍將至矣!還敢在此貪睡麼?”王氏一聽此語,登時跳將起來,小蓮對他說道:“將軍負義,另配他人,設下計謀,要害夫人性命,特此報知,速速起來,奴家與你一齊走罷。”玉氏聞言,怒從心起,惱罵奪鱉:這等忘恩負義,待我尋著冤家,與他見個生死,方息心頭之忿。”小蓮攔阻道:“不可,府中人馬甚多,夫人寡難敵眾,孰若及早奔逃,方為上策。”話猶未了,只見賈先走來,突遇小蓮與王氏在此說話,定知事洩,急欲走脫,早被王氏見了。賈先便把刀藏在背後,上前說道:“將軍問夫人可愛茶否?”王氏冷笑道:“多蒙將軍盛心。”賈先見勢頭不好,反身欲走,被王氏上前一手扯倒在地,見背後露出小刀,王氏拔下罵道:“好生大膽,欲害奴家,待我先取你的心肝。”
賈先道:“非關我事,皆將軍所為,望夫人饒命。”王氏不由分說,向他胸臆間刺下,挖出肝腸,拋置地下,就命小蓮引路,走入後花園中,私開橫門,兩入逃出去了。
卻說奪鱉有事在心,不能安枕,一聞三鼓,即忙起來,步出中堂,命人喚賈先問話。左右高叫數聲,並不聞賈先答應,回身稟道:“未知賈先何在?”
奪鱉聞報,悶悶不樂,即便親到私室,觀其憎形若何?突見房門大開,有一人覆在地上,提燈細看,即是賈先,方知他被殺了。四面一看,王氏亦不見,方知事情敗露,未曉誰人走漏訊息?直至天色徽明,喚聚蟬僕衙役,齊到中堂,聽候點名,一一點過,獨不見了小蓮。登時大怒,厲聲道:“想必這個丫頭,串同我嫂嫂盜了金銀,賈先看見,上前捉獲,被他殺死在地,二人遂逃走去了。”即命四名猛勇家將,統著衙役八人,就一路尋蹤追捕,務必要王氏與小蓮二人首級回來覆命。眾僕領命,各執刀槍,奮勇追去,按下不題。
且說小蓮與王氏,自三更時候在後花園逃出,恰好月鏡光明,王氏認得來路,即使向前奔走,不顧高低,走了十餘里,天已黎明。小蓮道:“今我二人逃難出來,不知走往何方,乃能安身躲避?”王氏道:“我有一契母,在豐潤具前居住,所生一子,姓何名喚振邦,娶妻呂氏,夫妻二人,有萬夫不當之勇,終日作打獵生涯,倘投到他家,定必收留。惟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