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闖宮門忠良殞命 誅奸佞豪傑復仇
卻說陳廷筠,與這班奸黨爭鬧起來,驚動劉瑾出來查知,他又見陳廷筠手舞足蹈,將他辱罵,觸起他豺狼之性,就叫左右,把陳廷筠門牙砍去,問他尤能罵否?眾人領命,就粑廷筠門牙砍脫,滿口鮮血,痛楚難當。廷筠此際,寡難敵眾,含糊大罵,自思:我若死了,我的兒女斷然不肯容他。正欲上前與他拼命,誰料劉瑾閉上宮門,復入宮中去了!氣得廷筠兩眼圓睜,有冤難訴,遂大叫三聲,撞死於宮門之外。瑾黨慌忙入內,將此事報知劉瑾,瑾命人將免見牌打碎,遂入宮奏知少主,誣說陳廷筠無旨宣召,擅人宮門,將免見牌打碎了!自知獲罪於天,撞死宮外。少主聽罷,竟信為真,命人將廷筠屍首收殮,停於外地,待至臨朝,將他家人拿問。
且說陳廷筠的隨從人等,見老爺撞死宮外,飛報與夫人公子知之。且說陳廷筠年過耳順,配妻葉氏,所生一男一女,男喚飛熊,年方十九;女喚媚顏,年甫十六。兄妹二人,十分雅愛,文韜武略,件件皆能,均有萬夫不當之勇。是日正在評論兵書,忽見家人跪稟道:“不好了,老爺今日帶表上奏,適至宮門,卻被劉瑾這班奸黨,攔住不容面聖,老爺與他們爭鬥起來,他命左右,將老爺門牙砍脫,閉上宮門,老爺一時氣忿,大叫三聲,撞死於宮門之外。”夫人公於一聞此說,魂不附體,夫人大叫一聲,氣死於中堂之上,家人急忙解救,已是一命哀哉!公於小姐又見母親死了,真乃火上加油,怒氣衝冠,不能制止。就喚家人近前吩咐道:“你們速將夫人屍首殯殮,葬於後花園拜月亭下,立碑為記。你們將我家財分散,速往別處逃生,我有切齒之仇,決不能與你們長聚。”眾奴僕跪下號泣稟曰:“我們難捨夫人公子豢養之恩,今又將家財分給,粉骨難忘。公子小姐,今往何方?僕願隨從,不忍拋離。”公子道:“父仇不共戴大,豈肯置於腹外,視若罔聞,我今兄妹二人,立即反上朝堂,務必要把這班奸黨盡行殺卻,與眾除害,略慰嚴慈於九泉。你們不可逗留,恐防禍及,速速去罷。”眾人只得領命。公子回身就跪在母親屍前哭道:“慈親撫育,罔極深恩,無以報答,恕孩兒不孝,不能開喪守制,即刻要為父報仇,伏望慈靈庇佑,誅滅奸黨,以慰嚴親,孩兒即喪九泉,亦無恨矣!”告罷,遂放聲大哭一場。兄妹二人起來裝束,各提器械,如龍似虎,直進皇城,提槍殺進去了。眾嘆僕不能攔阻,只得從命,將夫人屍首殯殮,彝於後花園月亭之下,勒碑為記,哭拜一番,然後家財分散,逃生去了。放下休題。
且說劉瑾奸黨八友,正在議論降旨,要將陳廷筠家屬拿獲,誰想他子女二人,各執刀槍,怒氣衝衝,殺入宮中。及到宮門,把門太監攔住,二人將他推倒在地,直進宮闈,找尋劉瑾,來至二門,陳飛熊蹌步上前,將銀槍一擺,把一班侍衛撥開,兩人直人內宮而去。於是眾侍衛各執兵械,追入內庭,飛熊與媚顏來至宮內,四顧找尋奸黨,恰值內宮太監魏容出來,被飛熊一手拴住問道:“劉瑾這廝在於何處?快快說來,饒你狗命,你若不言,頃刻難容。”遂把銀槍向他咽喉指住,那太監急忙說道:“他現在養閒宮內。”媚顏問道:“從那裡進去?”太監指道:“從此而去。”飛熊聽罷,遂把手一撒,望著指路,引妹子飛騰而去。那太監爬將起來,定心思想一番,方悟此二人必是陳廷筠之子,入內報仇,但恐他寡不敵眾,易來難去,豈不是盡滅了忠臣後嗣。我今天奔報梁太師,搭救二人,方為上策。思量已定,即使望著相府而去,暫且不表。
再說陳家兄妹,走入養閒宮內,天子與這班奸黨,忽見一對少年男女,如狼似虎,手提器械,怒容可掬,一同殺上。嚇得天子與這班奸黨,魂飛魄散,紛紛離座,繞柱奔逃。飛熊認著那班仇人,立即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挺合銀槍,對正谷大用的背後刺去。矛槍嘴利,已透前心,血流倒地,已是一命嗚呼!媚顏見兄長殺得快利,亦上前舞動鋼鞭助殺。馬永成不及提防,被他一鞭打著,人叫一聲,登時仆地,血如箭標,顙額開花而死。少主與劉瑾等,急急走入後宮,把宮門閉上,見了國太,稟知其事。國太遂上擁雲樓觀看,見一對年少英雄,正在趕入宮來。國太遂揚聲問道:“你是何等樣人?敢入宮來,驚慌聖駕,擅殺大臣。難道不知王法麼?”他兄妹二人,方欲砍門,忽聽得人聲,舉頭一盼,只見樓上有一婦人,頭戴冕旒,身穿蟒袍,知是國太。遂跪下金階,高聲奏道:“小臣陳飛熊,本是世代忠良,豈有不知國法,只因父母之仇,不共戴大,臣父陳廷筠,系兵部尚書,管攝各省邊外軍機,今早捧表入奏,卻被劉瑾奸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