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賈森,它們有沒有可能引發出不真實的事情呢?有人一次又一次告訴你的那些事情,你不能再去體驗的?這些你無法看清楚,因為那不是你。”
“我不太相信。我已經知道我能做到些什麼,以前我已經做過。”
“你可能是為了其它緣故去做的……該死的你,我為了自己找生路在拚命,為我們倆找生路……好吧,你能思考,你有感覺。現在思考吧,感覺吧!看著我,告訴我說你已經看到自己的內心、思想深處和感情深處,並且毫無疑問地知道自己是一個叫做該隱的刺客。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確實做到這一點,那麼帶我回蘇黎世,把一切罪責都承擔下來,從我的生活中消失掉。可是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那麼就和我在一起,讓我幫助你。還有,看在上帝份上,愛我!愛我吧!賈森。”
伯恩拿起她的手,象握著一個氣得發抖的孩子的手那樣緊緊地握著。“這和思考或者感覺都無關。在聯合銀行我看到了賬目上入賬的時間。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那日期和我所知道的事情是一致的。”
“可是那本賬,那些入賬的專案,可以昨天,可以是上星期,也可以是六個月前編造出來的。你所聽到的和談到的善於你的每一件事都可能是由那些想要你取代該隱位置的人所編的花樣的一部分。你不是該隱,可是他們要你認為自己是,同時也要別人認為你是。可外面也有人知道你不是該隱,並且一直在試圖告訴你這一點。我也有我的證據,我的情人仍然活著。可我的兩個朋友卻死了,因為他們介入了你和那個給我送信、想救你命的人之間。他們倆是被那夥想叫你代替該隱去犧牲、把你交給卡洛斯的人殺害的。你說過一切都對得上,可情況並不是這樣。賈森。不過我說的這一點是對得上的。這說明了你本人。”
“一個甚至連他自以為有的記憶都是假的空心貝殼,貝殼裡裝滿了惡魔,在裡面奔竄,死命地踢著殼壁,這可不是一幅美妙的景象。”
“那些不是魔鬼,親愛的。那是你的一部分——生氣、狂怒、厲聲叫喊著要衝出來,因為它們不屬於你給它們的這個貝殼。”
“如果我把那貝殼敲碎,會發現什麼呢?”
“許多東西。有好的也有壞的,大部分是受到傷害的。然而,該隱是不會在那兒的。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信任你,親愛的。求你不要自暴自棄。”
他保持著他的距離。在他倆之間有一堵無形的牆。“如果我們錯了呢?最後錯了呢?那時怎麼辦?”
“趕快離開我,或者殺掉我,我都不在乎。”
“我愛你。”
“我知道,所以我不害怕。”
“我在拉維爾的辦公室裡發現兩個電話號碼,第一個是蘇黎世的,另一個是這裡巴黎的。如果走運的話,這兩個電話號碼能幫我找到我需要的那一個號碼。”
“紐約?紋石?”
“正是。答案在那裡。如果我不是該隱,用那個電話的某個人知道我是誰。”
他們認為在城市的人群裡要比在偏僻的鄉村客店裡更不惹人注目,於是就駕車回巴黎。一個戴著玳瑁邊眼鏡、長著一頭金髮的男人和一個有著迷人但堅強的面孔的女子,她不加脂粉,頭髮向後梳,象個熱情的巴黎大學女沉重,這樣打扮在蒙特瑪德並沒有什麼不得體。他們在去瑪依斯德路上的地壇旅館開了一個房間,用一對從布魯塞爾來的夫婦的身份填了信登記卡。
在房間裡,他們站立了一會兒。此時已無需表達各自看到的和感覺到的。他們相依相偎,擯棄這個不給他倆安寧的、狂暴的世界,這個世界讓他倆緊挨著在繃緊的鋼絲上保持平衡,下面是黑暗的深淵,不管哪一個跌下去,兩人都一起完蛋。
伯恩暫時無法改變自己的顏色。此時容不得虛偽和做作。“我們需要休息一會兒,”他說。“我們得睡會作覺。今天有許多事情要做。”
他們倆上床相愛,那麼溫柔,那麼完美,各處陶醉在對方熱烈而有節奏的溫存中。有那麼一瞬間,那麼莫名其妙的一瞬間,他倆都笑了。那是會心的微笑,一開始甚至是難為情的笑。然而,雙方都意識到某種內在的、深深藏在他倆之間的對這種可笑動作的欣賞。過後,他倆更加甜蜜地擁抱在一起,更有意識地驅除這使他倆在狂風中打轉的黑暗世界的可怕聲音及令人恐怖的情景。他們突然衝出了那個世界,投身到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在那裡,燦爛的陽光、蔚藍的流水代替了黑暗。他倆狂熱地、激情地向這世界飛奔。他們終於找到了它。
筋疲力盡,他倆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