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淮,以其抬價,奏請每引限給一錢二分,旋禁止。票無定域而亦有價。當道光、咸豐間,兩淮每張僅銀五百兩。後官商競買,逮光緒間,至萬金以上。又引因引地廣狹大小而定售額,票則同一行鹽地,售額亦同。嘉慶以前,引多票少,後乃引少票多,蓋法以時變如此。
若夫歲入,道光以前,惟有鹽課。及咸豐軍興,復創鹽釐。鹽課分二類:曰場課,曰引課。場課有灘課、灶課、鍋課、井課之分。長蘆有邊布,福建有坵折。邊布者,明時灶戶按丁徵鹽,商人納粟於邊,給銀報支,是謂邊鹽。其有場遠鹽無商支,令八百斤折交布三丈二尺。後改徵銀三錢,是謂布鹽。灶課向分地、丁為二。但丁不盡有地。雍正間,用長蘆巡鹽御史鄭禪寶言,將丁銀攤入於地徵收,由是各省如所奏行,然長蘆邊布之名猶仍舊。坵折者,鹽田所納錢糧,謂之折價。程䎱所納錢糧,謂之鹽坵。其供應內府及京師、盛京各衙門之鹽,康熙中悉裁,祗供內府、光祿寺二十萬斤,折銀解部充納。引課有正課、包課、雜課。鹽釐分出境稅、入境稅、落地稅。逮乎末造,加價之法興,於是鹽稅所入與田賦國稅相埒。是以順治初行鹽百七十萬引,徵課銀五十六萬兩有奇。其後統一區夏,引日加而課亦日盛。乾隆十八年,計七百一萬四千九百四十一兩有奇。嘉慶五年,六百八萬一千五百一十七兩有奇。道光二十七年,七百五十萬二千五百七十九兩有奇。光緒末,合課釐計共二千四百萬有奇。宣統三年,度支部豫算,鹽課歲入約四千五百萬有奇。蓋稅以時增又如此。
順治二年,諭各運司,鹽自六月一日起,俱照前朝會計錄原額徵收。旋蠲免明末新餉、練餉及雜項加派等銀。十六年,戶部議準各商鹽船用火烙記船頭,不許濫行封捉,其過關祗納船料,如藉端苛求,以枉法論。十七年,用兩淮巡鹽御史李贊元言,回空糧艘禁緝夾帶私鹽。康熙九年,兩淮巡鹽御史席特納、徐旭齡言:“兩淮積弊六大苦:一,輸納之苦;一,過橋之苦;一,過所之苦;一,開江之苦;一,關津之苦;一,口岸之苦。總計六者,歲費各數萬斤,應請革除。又掣摯三大弊:一,加鉈之弊;一,坐斤之弊;一,做斤改斤之弊。此三弊者,惟有嚴禁斤重一法,乞交部酌議。”定例,凡橋所掣摯,溢斤割沒,少者三四斤,多者七八斤,不得逾額。如夾帶過多,掣官虛填太重者,商則計引科罪,官則計斤坐贓,庶掣摯公而國法信。上命勒石嚴禁,立於橋所及經過關津口岸。席特納又陳:“自康熙七年,鹽臣差遣稍遲,前任鹽差於徵完本年課銀外,又重徵新鹽。鹽尚未賣一引,而課已徵至二十餘萬。此種金錢,追呼無措,非重利借債,即典鬻赴比,應請停止。”如所請行。十六年,使用者科給事中餘國柱言,命將商鹽掣驗每引加二十五斤,加課二錢五分,永遠革除,著為例。二十年,命革除三籓橫徵鹽課。
自滇、黔告變,所在揭竿蜂起,鹽無行銷地,商皆裹足不前,至亦榛墟彌望,無所得售。計臣以軍需所恃,督餉之檄,急如星火,商於是大困。時天下鹽課兩淮最多,困亦最甚,賴巡鹽御史劉錫、魏雙鳳多方撫卹,輸納忘疲。至是海內殷富,淮南寧國、太平、池州等府,及兩浙、山東、廣東、福建,先後增引,利獲三倍。不特額外照舊行銷,且原先呈課銀,請將以前停引補還。四川經明季之亂,江、楚人民遷移其地,食鹽日多,請引數倍於昔;所開之井,為滇、黔資,水陸無滯。而福建、廣東、兩浙招徠灶丁,墾複鹽地、鹽坵,報部升課者不絕。又兩浙各場漲墾蕩地二萬二千七百餘畝,廣東各埠每斤加七十斤,江西南、贛二府鹽引,至三十六年,加斤配課亦如之。上以寰宇昇平,免浙江加斤銀之半,共三萬一千三百八十餘萬。三十八年南巡,復諭各鹽差:“向因軍需,於正額外更納所私得贏餘,著將此項停罷。其兩淮鹽課,前曾加四十萬,著減其半。”四十三年,用江南總督阿山言,革除兩淮浮費數十萬,勒石永禁。五十六年,長廬巡鹽御史田文鏡請將山東所裁鹽引補足辦課,經部議準。上以加引增課無益,不許。
先是順治二年,世祖定巡視長蘆、兩淮、兩浙、河東鹽政,差監察御史各一,歲一更代。其山東鹽務歸長蘆兼管,陝西歸河東兼管。十年停,鹽務專責成運司。尋因運司權輕,仍命御史巡察。康熙十一年,復停巡鹽。明年,巡撫金世德以直隸事繁,請仍差御史。於是兩淮、兩浙、河東皆復舊制。既而兩廣、福建並設巡鹽御史。五十九年,仍交督撫管理。
時鹽課惟廣東、雲南常缺額,因康熙初粵商由裡下報充,三年一換,名為排商,故弊端百出。嗣將排商費萬餘兩入正課,舉報殷戶以充場埠各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