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蘭一甩頭髮,“我決不和陸承偉這樣的人合作!決不!”
史天雄大聲說:“這不是合作不合作的問題!現在,陸承偉已經合法地擁有了‘都得利’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們無法攆走陸承偉。不跟他合作,我們只有離開‘都得利’。這樣做,我們這幾年辛辛苦苦創下的‘都得利’的品牌,就徹底歸陸承偉所有了。再說,你我要退出‘都得利’,我們又能帶走什麼?我們什麼都帶不走。”
金月蘭沒想到史天雄會說出這樣的話,眼淚汩汩地流著,喃喃道:“史天雄,想不到你也投降了。你們怎麼能這樣!一點是非觀念都沒有!陸承偉的錢是怎麼賺的,你最清楚!你怎麼能和這種人合作?惹不起他,我還躲不起嗎?攆不走他,我走!”
史天雄把茶杯用力一頓,“月蘭!不能感情用事!我也沒有想到陸承偉最終又達到了目的。看到他來當‘都得利’的董事長,我也接受不了。他給‘都得利’帶來這麼多的災難,至今他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說過!太過分了。不管陸承偉是以什麼方式積累的資本,至少,他掙的錢,都來自合法渠道。我們必須承認,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也可以說是個成功的資本家。我們也必須承認,他控股‘都得利’,是有長期合作願望的。單就合作論合作,我們並沒有吃虧。他是一個資本家,投資是要求回報的……”
金月蘭大笑起來:“夠了!你是不是想說,‘都得利’的經營模式,能讓陸承偉這樣的投資天才看上,是我們的榮幸?你是不是想說,不管陸承偉的人品怎麼樣,我們都必須接受他這個董事長?”
史天雄點點頭,艱難地說:“是這樣!”
金月蘭擦擦眼淚,冷笑道:“我今天才算長了見識。好吧,你們跟著陸承偉幹吧。請你轉告你的董事長,就說金月蘭不侍候了。”說著,昂著頭出了會議室。
陸承偉沒有想到染上毒癮的顧雙鳳會成為自己解不開的一個心痛。控股“都得利”後,齊懷仲就把全部精力用在尋找顧雙鳳上面了。找了近一個月,還是沒有顧雙鳳的音信。這讓陸承偉感到意外。和梅紅雨一起去陸川參加復興路竣工典禮,陸承偉大醉一場,恰好又遇上倒春寒,回到西平,他就病倒了。住了幾天醫院,陸承偉回到錦繡中華園家裡靜養。看到病中的陸承偉也是那樣孤單無助,梅紅雨心裡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憐惜之情。
梅紅雨下了決心。當天晚上,她帶了幾件換洗衣服,去了錦繡中華園。
陸承偉看到梅紅雨拎著旅行箱來了,吃了一驚,囁嚅道:“你,你這是要……”
梅紅雨把旅行箱往沙發上一放,紅著臉說道:“你,你的病時好時壞……我有點放心不下……老齊不在,萬一……我想我還是住過來……”
陸承偉沒想到梅紅雨會做出這種決定,有點不知所措,兩隻眼睛看著梅紅雨,迷迷瀠瀠,淚光點點,整個人有點沉醉痴迷,木木呆呆,茫然不知所以了。
梅紅雨大窘,吞吞吐吐說:“我,我可以住在樓下……你,你,一旦,一旦你晚上……”
陸承偉清醒過來了,忙對梅紅雨鞠個躬,“謝謝你!怎麼能讓你住樓下呢?樓上的三個臥室,都帶衛生間,你隨便挑。這幾個晚上,我是惡夢不斷,不是被人追殺,就是殺了別人,確實挺恐怖的。再說,你住在牌坊巷,雖說給你找了人做伴,我還是不大放心……”說著,拎著旅行箱朝樓上走,“你選房間吧。”梅紅雨跟了上去。
鬼使神差,陸承偉先把顧雙鳳住過的房間開啟了。梅紅雨看看牆上掛的陸承偉的大照片,說道:“我就住這一間吧。這間有陽臺,我喜歡有陽臺的房間。”陸承偉呆呆地看著房間的擺設,沒有說話。
夜裡,齊懷仲打來電話,說他現在在金華,沒有打聽到顧雙鳳的下落。陸承偉感到心裡又灰了一層。
躺到床上,陸承偉努力想著這兩年取得的成就,想借此淡忘掉顧雙鳳。能夠成功地當了史天雄的董事長,付出一些代價,值了。
第三天,陸承偉開著車,帶梅紅雨去龍泉山看了一天桃花。晚上回到錦繡中華園,兩個人的興致都不錯。衝完熱水澡,陸承偉穿著睡衣走出自己的臥室。看見梅紅雨的房門虛掩著,他下意識地把房門輕輕推開了。梅紅雨正穿著白睡衣,坐在梳妝檯前,梳著自己黑瀑布一樣的披肩長髮。陸承偉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走了進去。梅紅雨已經從鏡子裡看見了陸承偉,略作停頓,繼續梳著頭髮。陸承偉的眼前開始出現幻覺,袁慧盪鞦韆、換練功服、彈鋼琴的場景重現了。他激動地朝前面走幾步,顫抖著手指,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