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個耳光。
金月蘭氣得渾身直打顫,吼道:“李姐,你瘋了!”
李姐怪怪地笑著,把工作證取下來朝桌子上一放,開始動手脫制服,繼續說著:“月蘭呀,你我總算姐妹一場。老姐是個笨人,可總算比你多吃幾年鹹鹽,有句話還想給你說說。你呀,還是多長個心眼吧。你爺也是經商的,臨死才把權和錢拿出來分了。你把董事長送了人,落了什麼好?如今不是連總經理也當不成了?”說著開始脫褲子。有人聽了這瘋話,看著這怪動作,撐不住,笑出了聲。李姐把褲子也朝桌上一摔,譏嘲道:“你們笑什麼笑!別當這是什麼鐵飯碗,砸不扁,摔不爛。我李佩芝的今天,也就是你們的明天,早晚你們會哭都哭不出眼淚。月蘭,把我當年兌的幾千塊錢還給我吧。利不利紅不紅的。想給幾個就給幾個。你要是連這點主也做不了,給個幹本我也收下。要是有人存心把這本錢也黑了,咱平頭百姓,也只能認。”只穿著毛衣毛褲往門外走。
金月蘭流著眼淚喊一聲:“李姐——你要幹什麼?”
李姐回過頭,悽然一笑,說道;“好端端的‘都得利’,已經不姓金了。金枝玉葉人家都敢休,別說你了。哭吧哭吧,以後有你哭的。惹不起,咱躲。老孃不侍候了。”說著,拉開門揚長而去。
史天雄鐵青著臉又坐了一會兒,無力地吐出兩個字:“散會。”
緊接著,後遺症接連出現了。先是兩家銀行的信貸員來公司催還貸款。接著,市工商銀行支行提出修訂原來兩家簽訂的合作合同。“都得利”的董事會不得不考慮收縮戰線這個方案。初步商定:中止與清江地區兩個縣建立果品和蔬菜基地的談判;撤銷便民服務公司;第四季度酌情關掉二至四個分店。
這個方案剛一公佈,就在“都得利”內部引起了震動。收縮戰線,必須要導致“都得利”大量人員失業。因為“都得利”的職員,絕大多數都屬於下崗再就業人員,頓時,“都得利”再次成為西平傳媒注目的焦點。史天雄和金月蘭深知這次裁員事關重大,又考慮到李姐憤然退出“都得利”的教訓,決定把公司面臨的困難和將要出現的種種危機公佈出來,又提出減少工資百分之二十共渡難關的方案,希望有一部分職工能夠主動離開“都得利”,以減少將來大裁員時的壓力。
他們原以為減少百分之二十的工資,會讓不少人主動提出離開“都得利”,沒想到方案公佈了兩天,只有兩個女售貨員主動提出離開。
毛小妹在這個節骨眼上,又一次做出了驚人之舉。她不但提出離開“都得利”,而且決定放棄自己在“都得利”便民公司所持的股份。金月蘭執意要把毛小妹的股份摺合成錢,還給毛小妹,毛小妹說:“那我就不走了。服務公司要關門,我離開‘都得利’,是想讓你們少操點心。我知道,銀行對我們‘都得利’不太信任了。公司要想挺過去,需要很多錢。你們要再說什麼股份,我只好要求到店裡當售貨員了。再說,我回去,開我的一元店,還可以賺錢。這個主意又是史總出的,這個賬怎麼算?也算史總一股嗎?我在‘都得利’學到很多知識,又入了黨,我不該報答嗎?日後等公司好起來了,我還想回來跟你們幹。”
毛小妹離開那天,“都得利”專門為她開了歡送會。開完會,金月蘭執意要把毛小妹送到家裡。毛小妹來“都得利”一年多了,還不知道她家住在哪裡,金月蘭感到很過意不去,就想借這最後一次機會,補補這一課。
金月蘭、江榕和毛小妹,在大雜院前下了車。看見螞蟻搬家公司的小卡車也停在院門口,江榕問道:“誰家要搬家了?”
毛小妹道:“這些天我早出晚歸的……可能是我給你說過的小全吧。”
江榕驚叫一聲:“是他?就是那個……”看見一個滿臉油光,正在打手機的男人走出來,把後半句話嚥了下去。
周小全把手機裝起來,熱情地招呼道:“嫂子,桑塔納都坐上了,真不錯。這位是金總吧?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本人喬遷新居,今晚在酒杏酒樓訂了兩桌,宴請老鄰居。請金總和這位小姐也賞個光吧。”
金月蘭和江榕連忙推辭,跟著毛小妹進了院子。
小琴把兒子拉過去交給小保姆,過來對周小全耳語著:“你瞎顯擺個屁!‘都得利’關了好幾個分公司,小妹姐已經提出辭職,準備回來繼續開店了。”
周小全埋怨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小琴道:“昨晚我跟你說過,你喝得二麻二麻的,忘了。”
周小全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