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
一身勁裝的雲若喬奔跑如風,速度飛快。
然而身後的黑衣人更快。
幾名黑衣人輕功不弱,眨眼間已經飛身而落,擋住了前路。
雲若喬被幾人圍住,形成包圍之勢。
劍光冰寒,雲若喬只能採取對她最有利的近身搏擊之術。
一邊閃躲黑衣人的劍招,一邊以手作刀,招招襲向對方脖頸間。
群狼環視之下,雲若喬以一敵眾明顯處於弱勢,幾個回合下來身上已經劃破了幾道口子。
她的體力漸漸下降,而黑衣人卻增加了援手,從最初的十幾人,增加到幾十人不止。
那位蘭王也太看得起她,要取她一個人的性命,居然要拉這麼多人陪葬。
雲若喬銀牙,也罷,有這麼多人陪著她一起死,她也不虧了。
如此想著,便使盡了全力,出手狠辣,招招凌厲。
那些黑衣人即便殺人成了習慣,卻也是第一次覺得心膽俱寒。
那個人分明就是暗夜的修羅,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噬血,只看她一眼,整個心都會顫上幾顫。
她噬血的眸子染著紅光,似要把周圍的人全部燒死。
持續近一小時的惡戰之後,黑衣人死了大片,雲若喬的身體也開始搖搖欲墜。
黑衣人又一輪的攻擊下,一劍險險刺向了她的心口。
說時遲那時快,此時一抹紅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她的身邊。
雲若喬身子一暖,整個人被護在了那人的身後。她已經開始混沌的意識讓她沒有看到,那人落在她身上,那深深震撼和痛惜的眼神。
那一片紅衣擋住了黑衣人的萬千劍雨,她冰臉的臉窩在那人的懷中,鼻間只餘淡淡的松露香。
不記得過了多久,直到黑衣人被盡數誅殺,那一抹紅影才抱著幾近昏厥的她飛身而去。
身後,留下一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許是精力透支太甚,許是那清淡的松露香讓她安心,不過片刻,她便睡了過去。
不清楚過了多久。
她醒來時,睜眼只見天仍未亮,一彎月牙低掛半空。
身體各處叫囂著痠痛,可是能有命在,已是萬幸。
忍著痛楚起身,靜靜打量著四周。
顯然救她的紅衣妖孽並沒有將她帶回城中,應是怕有人繼續追殺。他便反其道而行,依然停留城外。
這裡四處樹木環繞,顯然是城郊的那大片林地。如今月色清淡,樹影婆娑,倒是靜諡。
她四下張望,目光最後終於落在躺在自己身邊的紅衣男子身上。
這就是救了她性命的人,是她剛甦醒那日闖入她房間的紅衣妖孽,或者應該叫他天下第一公子鍾無究。
看樣子他像是睡著了一般。
可是細看他的臉色,卻是不正常的白,白得近乎透明。
心中轟然一響,她這才想起恍惚之間她好似看見他為她擋了一劍。
靠在他的身邊,循著記憶中的位置摸到他的胸口,果然那裡已經沾染了大片的血跡。
藉著月色的微光只能看到原本的紅衣變得洇黑一片。
雲若喬眉心微皺,他的血早被他點穴止住,怎會失血過多?
一隻染滿血跡的手探上他的脈息,這才心頭一震。
他原本就有舊傷。
而且傷得很重!
一雙清亮剔透的眸子久久落在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震撼,疑惑,探究。
明明重傷在身為何還要冒險救她?
她可沒那麼天真地以為他是看上她了。
付出大的代價必會有大的圖謀,那麼他謀的是什麼?
藉著月色,她將自身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便撿了些乾柴,在他身邊生起一堆火。
半晌之後,就著火堆淺淺睡去。
還未入夢,就覺得身子一輕,人已經被抱了起來。
睜眸,那張映著紅衣更加細白的臉映入眼底。
“你醒了。”
“你醒了。”
二人同時開口,卻是截然相反的聲調。
一個冷到極致,是雲若喬。
一個暖到極致,是鍾無究。
雲若喬對他顯然沒有好感,無論他為何救她,反正必有所圖。
“放我下來。”雲若喬吩咐著,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鍾無究玉白的面容怔了怔,懷中人的冷臉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