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的氣息。
這個發現讓她的眸子裡更憤懣起來,卻識趣地不再盯著雲若喬看,只能在底下狠狠地絞著自己的帕子。
皇帝聞言大笑:“無究公子不愧是性情中人。”笑聲未落時又看向緊鄰龍座而坐的鳳千夜,“國師大人你說是不是?”
鳳千夜自從入座便一副冰山之態,不言不笑,即便喝酒也是獨飲。如今被皇帝問道,才終於抬起頭,順著皇帝的目光朝雲若喬和鍾無究看了一眼,冰封般的聲音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是。”
“哈哈哈!……”殿中忽然想起百里旭的大笑,惹得場中眾人齊齊將目光轉投向他。
百里旭笑罷,看著鳳千夜讚歎道:“國師大人果然惜字如今,本公子如今算是領教了。”
皇帝配合地點點頭,正想說什麼,鍾無究忽然開口:“無究既然是專為喬兒而來,請皇上准許無究與喬兒同坐。”
皇帝看了看鐘無究,又看了看端然靜坐的雲若喬,剛想點頭,忽然又聽百里旭開口:“稟皇上,本公子也是為雲大小姐而來,也想與之同席!”
“呃,這個……”皇帝有些犯難,看向雲若喬,詢問道,“雲丫頭,你說呢?”
雲若喬淡淡瞥了百里旭一眼,面無表情地道:“回皇上,我這裡席位已滿,坐不下任何人了。請皇上明鑑。”
百里旭無所謂地挑了挑眉,朝鐘無究斜了一眼,從身側提了宮女手中的酒壺自己給自己斟起酒來。
“既如此,就開宴吧。”皇帝笑看了二人一眼,對身邊內監吩咐道。
隨著皇帝聲落,侍立在側的大太監一擺手,樂音起,身披輕紗軟袖的舞姬踏著樂音步入殿中。
一時之間,似乎再無剛才的爭執。香風嫋嫋,纖腰曼妙,眾人如臨仙鄉。
君臣內眷,觥籌交錯,一片歡聲。
隔著舞姬的翩舞輕紗,鍾無究鳳眸沉鬱地望著雲若喬,一杯杯酒入腹,似乎飲入腹中的是那女子淡漠的影子。
百里旭對鍾無究舉杯,朝他揚眉而笑。鍾無究眸光淡淡淡瞥他一眼,再不理會。
雲若喬似乎沒有感受到隔著大殿投來的灼灼追尋的目光,端然而坐,偶爾與鍾明玉和雲正德低低交談幾句。
一曲舞畢,皇帝滿意地看向殿中,笑道:“皇后可是安排了節目?京中傳言,四皇子妃可是第一美女兼才女,如今不知有沒有人能更勝一籌?”
一直面含微笑的皇后柔聲道:“回皇上,臣妾也聽聞過此事。麗妃妹妹臥病在床,臣妾只好先安排幾位小姐表演歌舞,只是不知皇上是否滿意?不若讓她們與四皇子妃比試一下,也好讓咱們開開眼界。”
皇帝撫掌道了聲:“好!”轉頭才朝雲依楠看去,問道,“四皇子妃,你意下如何?”
雲依楠的小臉微微發青,站起身溫婉回道:“兒臣樂意之至!”
皇帝滿意一笑,偏頭朝皇后道:“這便開始吧。”
皇后朝身邊的近身宮女耳語了幾句,那宮女下去,很快便有錚錚琴音響起。
雲依楠認得這是丞相府小姐表演琴藝,京中傳聞相府小姐琴音一絕,如今拿她出來與自己相比,可是要自己出醜麼?
如今麗妃稱病不來,若是丟人那就只能丟她自己的人了。
她看向場中,坐於殿中執手撫琴的相府小姐貌不驚人,但一手琴音卻彈得無懈可擊。高山流水一曲本不易彈,但她偏偏將曲子彈出化境,只怕這殿中眾人都無人能出其右,而她自己就更難企及了。
曲落,場中喝彩聲一片,皇帝大加賞賜。
“楠兒還有一個請求,請父皇母后恩准。”出場之前,雲依楠向龍座之上請求道。
皇帝一抬眼,問道:“有何請求儘管說來,今日是你與四皇子的喜宴,你二人為大。”
雲依楠溫婉一笑,看向雲若喬:“兒臣以前少不更事,傷了姐姐的心。如今兒臣誠心向姐姐道歉,願與姐姐合奏一曲,不知可否?”
皇帝帶著笑色的老眼中幽光倏忽一閃,很快就被更深的笑意覆蓋,看向雲正德和雲若喬詢問:“雲愛卿,雲丫頭,你們可願意?可願意與四皇子妃重歸於好?”
雲正德面色一動,證詢地望向雲若喬。
雲若喬細看了看皇帝的面色,清聲道:“想必皇上定然知道臣女過去十五年來一直沉睡冰棺之中,於才藝術之事一竅不通,合奏之事從何提起?”
皇帝似乎沉吟了一下,對雲依楠道:“既然如此,四皇妃就獨自演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