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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對這個男人而說,世界上只有兩種人——可以利用的敵人和必須殺死的敵人!

“下午在停車場……我想您有些誤會。”一肚子疑問,但面對父親,方嚴居然舌頭打結,連話都說不完整。

他不斷做心理建設,但作用不大,還是頭暈得厲害,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忐忑不安,心中七上八下沒有消停。儘管在來的路上考慮過各種對策,也知道還有很多問題必須知道答案,但真的與父親面對面時,恐懼戰勝了一切。他不敢胡亂說話,害怕男人會對克勞德產生成見,進而痛下殺手。他抬頭看元冕的背影,皺緊眉頭,小心翼翼地補充:“事情並不像您想象的那樣。”

“你是下面那個?”元冕沒有過多詢問,開口,就異常尖銳。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但能刺到骨髓裡,把人嚇出一身冷汗。

沒想到問題如此直接,方嚴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沉默半響後鬼扯了一個答案:“他年紀還小,一碰就哭哭啼啼的,我有點不忍心。”

“沒出息的東西。”男人做了評價,不疾不徐往下說:“不論男人還是女人,你必須在他們面前樹立威信,說一不二,才能成為主宰者,做他們的神。你看看泉,他什麼時候被人壓在下面過,一個女人生下的孩子,你總是不如他。”

“父親教訓得是。”方嚴垂著頭,唯命是從的樣子:“說到泉,他似乎另有打算。”

“雛鳥還沒學會飛翔就想殺死雄鳥取而代之,只可惜翅膀還沒長硬,不自量力的人必要要吃點苦頭。”元冕望著窗外,竟然發出一聲長嘆:“你外冷內柔,難當大任,沐又成了那個樣子,看來我要後繼無人了。”

“泉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就算只學到一點皮毛,也能受用一生,比我這個不中用的兒子強得多。實際上,讓他接手家族並不難,難的是安分守己,為您所用。”在組織中,泉的地位不高,只是方嚴的屬下,似乎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大部分人認為他能力出眾卻始終得不到施展拳腳機會的最大原因是元冕不喜歡他,所以不給於重任。但方嚴知道,這不是真相。

黑手黨和普通的黑社會團伙不一樣,有更嚴格的組織紀律,更復雜的管理系統,當然也牽扯到無數利益和見不得光的交易,所以也更危險。為了保護和鍛鍊繼承人,往往會把他們安排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像野草一樣生長,直到枝繁葉茂,最終變成保護傘和精神領袖。

泉,就是家族內定的下任繼承人!

重生前,元冕始終沒有讓位的意思,於是泉處心積慮準備了數十年,暗中培養勢力,最後殺死他才坐上家族首領的位置,成為新的教父;而方嚴在父親死後脫離組織的控制,終於過上他盼望已久的平凡生活,並決定和克勞德分手。這些事,直到事故發生和他義無反顧的自殺,統統發生在三個月內,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方嚴默默地回想一切,不知道改變歷史會產生什麼後果,他開始後怕,卻無路可退:“但現在的局勢混亂,我們處於劣勢,也是時候讓繼承人出面了。”

“你到這裡來,恐怕不是為了討論這事。”家族紛爭他自有定論,不需要別人的意見。

“我最近在籌措資金,用來建立車隊。幸運的是,迪恩先生同意投資,並把他的朋友介紹給我,似乎也是您的老熟人。”方嚴遲疑了一下,說出那個名字:“尤利西斯。他手上有‘毒蛇’的紋身,但我掌握的情報並沒有關於此人的記錄,倒是他的人妖兒子是個風雲人物。”

“繼續。”提到尤利西斯時,元冕側目,陰冷的目光從面具下射出。

強大的壓迫感讓方嚴渾身不適,偷偷做了一次深呼吸,但身體還是僵硬到發痛。

實在摸不透男人的想法,究竟讓他繼續什麼?

“他有個女兒,和母親很像……”怕說錯話,方嚴在大腦中一次又一次地仔細組織語言,謹慎地開口。不過話沒說話,樓上傳來的乒乒乓乓聲就把他打斷了。沐在玩鬧中摔倒,發出嚎啕大哭,尖銳的叫聲讓人難受,實在不像一個成年人的行為。

元冕似乎有所動容,快步走向樓梯,不忘吩咐:“迪恩和我做了筆買賣,給你一年的自由,這期間,我不過問你的任何事,你也不必向我彙報行蹤。但我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的身份,別異想天開。”

作為結束語,元冕不想再浪費時間,態度冷漠,方嚴只能識趣地離開。

臨走,他聽到男人走上樓,哄小孩一樣安慰哭鬧的沐,哭聲才漸漸停止。方嚴知道,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會展露出一點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