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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空曠的柏油路下,有的只有路燈的影子。

突然,有了人的影子!

“他在那,快開過去!”喬蔚然指著路邊的某處大喊道。車子猛地一提速,沒系安全帶的她差點撞玻璃上。都不等季臣把車子停穩,她就推開車門往下跳,去撲喬蔚民。

前一遍車子經過身邊時,喬蔚民看到了他們,也看到了喬蔚然的焦急,可他還在生氣,他不想見她,所以他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們經過。這會突然見一車子朝自己衝來,嚇得連連後退,還沒搞清怎麼回來,人就被喬蔚然抓住。

喬蔚然揪下喬蔚民的衣領,照著他腦袋就是一頓狂扇,“你這個混賬!你居然敢跑,你想死是嗎?要死你也給我結了婚生了孩子再死……”她真是氣到極點了,這一刻只想就這麼打死他,一了百了。

喬蔚民一邊掙扎一邊嘴硬地辯駁:“誰叫你打我,還打的我臉,就算我再沒用,我也是個男人,我也有尊嚴!”

“你還嘴硬,我現在就打死你,看你還尊嚴!”喬蔚民的反抗擊起喬蔚然更大的怒火,下手也更重。偏喬蔚民就跟她扛上了,不但不服軟,還乾脆放開手任她打,“打吧打吧,打死一了百了,沒了我這拖油瓶弟弟,你就可以去找你的周朝陽去!”

揪住衣領的手驀地鬆開,喬蔚然顫抖著身子指著他,一步步後退,“你……我……”眼看眶裡的液體就要忍不住掉下來,她一轉身,跑回了車上,伏在車前案,沒有聲音,只見肩膀越顫越厲害。

沒了喬蔚然的阻撓,喬蔚民將要離開,季臣上前攔住他,“你姐不懂男人的尊嚴,我懂,你把事情好好說給我聽聽,要是我覺得你是對的,你就走,我不攔,要是你說的我無法接受,你就跟我一起上車。”

他的聲音淡淡的,神情也是淡淡的,明明一點情緒都沒有的人,喬蔚民就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怔了片刻,沮喪地坐到馬路沿子上。

喬蔚已經好多年沒這麼傷心過了,喬蔚民開口的每一句話都像刀一樣划進她肉裡,鮮血淋漓,最後一句周朝陽更直接捅進她心上,痛到呼吸都不敢有。可即便這樣,她仍沒一絲怨恨喬蔚民,更不後悔曾經的付出,誰叫他是她弟弟,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弟弟,她今生唯一活下去的動力。

她抬頭,模糊的視線中,喬蔚民在於季臣說著什麼,很氣憤的樣子。季臣背對著她,她無法看到他此刻的神情,但他的背,挺得很直,就像木屋她躲在他身後時那樣直,她再一次感到安心。

很小很小的時候,那個女人跟她說過:“我的小囡囡,等你長大了,一定要嫁給像山一樣的男人。”

那時候她並不太懂這話的意思,那時的她想:像山一樣的男人,那得長成什麼樣,醜死了,不嫁不嫁。

八歲時,周朝陽揹著受傷的她從山上下來,她伏在他背上覺得很暖,很安心,她模糊地覺得周朝陽就是山一樣的男人。只可惜……

施慶華背過她很多次,還信誓旦旦說要揹她一輩子,結果不到七年他就背叛了她。

季臣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好聽的話,甚至很直白地用行動表明他對她的不屑,她也一直認為他是個冷漠、自私,以自己為中心的男人。但是今天,他所做的一切,點點滴滴,讓他並不寬厚的脊背在她眼裡,變成了山。

她反手抹去臉上的淚水,視線慢慢變得清晰,她看到喬蔚民的情緒變得激動,揮舞著雙手要向季臣撲去。她著急地開啟門,“喬蔚民你給我住手!”

季臣與喬蔚民同時轉頭向喬蔚然這方向,看著她緊張地跑過來,拽過喬蔚民的手就往車上拉,“要發脾氣回去朝我發,別在外人面前丟人現眼。”

“外人”兩個字像枚蜂針,扎進季臣心上,有絲麻,還有絲不適,已經抬起來的手,又收了回去。

“季哥救我,我不要跟這個虛偽的女人坐一輛車!”喬蔚民一邊掙扎一邊向季臣求救,一點沒注意自己這話對喬蔚然的傷害。

忍著心上一陣陣的鈍痛,喬蔚然把人推進後座,撐著車門兩眼冒火地問他:“好,我不上車,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再跑,等明天天亮我再買票送你回學校?”

喬蔚民置氣地撇過頭,不看她,“讓季哥把票給我。”

“好,讓季臣給你。”磨著牙齒答應完,喬蔚然就甩上車門,去找季臣幫忙。

一開始季臣堅決不同意讓喬蔚然一個人走路,直到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他才不甘願地把先前掉下的外套重新披到她肩上,“走不動就在路邊坐著,我很快就回來,要是害怕就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