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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公交站臺擠滿了人,個個伸長了脖子翹首自己要坐的車子,只有喬蔚然心不在焉地想著心事。
從夜總會捉姦捉到只公狐狸,到公狐狸變成被她甩過的前男友,到與施慶華離婚,被騙財產,她都認為是自己年初一去寶剎寺上香心不夠誠。但接下來入股季臣公司,與常飛的偶遇,李斌的糾纏,到發現隔壁鄰居居然是季臣,而且對方是在她之前就住在這裡,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從廟裡摘回來的桃花,方醒悟:廟裡的桃花摘不得。
王容跟她說過一句話:錢債好還,情債難償。她寧願季臣是恨她才做這些,也不願他是對她舊情難忘。
想到這,她頹喪地籲出口氣,才到一半,就聽到前頭等車的人發出驚呼,她好奇地探出門,就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岔道上強行併到公交車道,且很快的速度向站臺駛來。她剛覺得這車有點眼熟,車子就一個急剎停在了她面前。
墨色玻璃搖下,季臣的臉露出來,“上車。”他冷冷地對她說。
站臺上所有人的目光便聚集到了喬蔚然身上,有羨慕,有不屑,更多的是譴責。這種時候,除了迅速上車走人,喬蔚然沒有更好的選擇。
脹紅了臉小跑到副駕那頭,上車,才關好門,她就抑制不住怒火地對他喊道:“你以為你在演偶像劇呢!”
季臣看也不看她地踩下油門,車子疾速駛出公交車道,他的聲音才無波瀾響起:“別自做多情,我可不是對你舊情難忘。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客戶看到我們公司的區域經理居然擠公交車上班,影響我公司的形像。”
喬蔚然冒火的眼睛瞪得更大:“這不是我的錯。”4S店說她車的輪胎現在缺貨,等廠家發過來大概要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打出租花的錢夠她一個月菜錢,她當然來擠公交啦,沒想到這也被他撞到,當真是流年不利。
季臣無情緒地回望她一眼,“那天你拒絕我的好意時,說的可是‘我打出租。’”
轟地一下,火燒雲從喬蔚然雲臉頰佈滿到整個頭,紅得耳朵都要滴出血來,偏她還一句反駁的話都想不出來。
沒聽到喬蔚然反駁,季臣心裡很得意,面上倒是不動聲色地繼續道:“有件事我原本覺得沒必要解釋,但看你這些天避我如猛獸的樣子,我覺得還是解釋下好。那房子是我父親買的,大廈剛建成時就買下了,他過逝後房子自然就傳給我,這次回K市我也沒準備呆多久,正好它又離公司近,我就將就住住。所以你的那些擔心害怕什麼的大可以放下。”
聽到這,喬蔚然的羞愧更飆升到要爆表,她低下頭,“我沒有。”聲音細若遊絲,明顯的口是心非。
季臣面無表情地盯著前方道路:“有沒有不是靠嘴說。”
“我是聽到公司有說我倆關係非常,不想讓人誤會,沒想到讓你誤會了。”她嘴硬地狡辯。
前方紅燈,車子減速停下,他才抽空地轉過頭來看她:“謠言從來止於智者,相信的只會是蠢才,這樣的人也沒必要在公司呆下去。”
他這是在警告她?喬蔚然的臉一下便由紅轉成了白,避開他意有所示的目光向窗外,“我明白了。”
喬蔚然沒有回頭,所以看不到季臣眼裡,那一閃而過的笑意。
季臣的反擊行動來得即快又猛,除了每天邀請喬蔚然坐他車上下班,中午餐也邀她一起。每日裡兩人同進同出的和諧畫面,唉,謠言飛滿了天。有次喬蔚然去茶水間倒咖啡,居然偷聽到小陳跟幾個同事在那下注賭她跟季臣幾時結婚,簡直沒把她肺氣炸。可再氣又能如何,她現在的實力,想扳倒施慶華,奪回公司跟房子,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她只能虛與委蛇、忍辱負重地呆在季臣身邊,等到大仇得報,她要砸下一萬塊給他們下注:喬蔚然跟季臣連床都沒上過!
忿忿然偷聽完牆角,她端著空杯子返回辦公室,化憤怒為力量,待要努力工作,電話響了,內線,季臣的。她深吸一口氣,慢慢籲出,清清嗓,嘴角上揚45度,拿起電話:“喂,季總。”
“帶著賽戈公司的合同到我辦公室來下,現在。”季臣冷冷的聲音。
“好。”禮貌地掛下電話,她的嘴角變成下彎45度,拿過桌上的褐色檔案袋,開啟檢查完一遍,才出門。
喬蔚然進到季臣辦公室的時候,他正悠閒地靠在老闆椅上,手裡把玩著一個金屬小東西,暗藍色的火焰不時從他指間冒出。看到她進來,他笑著指指桌對面的椅子,“坐。”
“謝謝。”把檔案袋放到他桌上,她才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