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輕頷首,閉著眼睛,十指翻飛,全心全意投入這一曲中。
落雨伸手拿出碎心琴,指尖一動,一道輕音將男人的節奏打亂。男人目光一凝,琴音如潮。讓人感到一股冰冷和窒息。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下起了大雨,落雨的琴聲再一次炸響,在漫天的雨勢中,鏗鏘有力偏又不絕如縷;如同大江大河之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琴聲在別人聽來倒是沒什麼,但是大殿中的男人,忽然覺得丹田運氣不穩,旋即經脈內氣血翻湧,似有靈力失控,心迷意亂之象。
隨著琴聲的進行,眼前開始出現無數蒼白的幻想。有山有水,有人有景。有的壯麗,有的悽愴;有的完美,有的淒涼。
只是瞬間,男人額上的汗水便灑落下來,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而這一切只是個開始,落雨神色冰冷的看著男人,鳳眸中帶著所有人察覺不到的殺機。
琴聲杳杳,不絕如縷。男人剛剛抵抗住那森羅永珍。一股強勁的劍氣衝了進來,從前胸貫穿到後背。琴音響到一個高音,帶動的周圍的靈氣化為一個巨掌向男人拍去。
男人腹部捱了一掌,正中丹田,將本來就翻騰的氣血攪得更加翻江倒海。手下琴音已亂,男人一口血灑在琴上,輕嘆了口氣,雙手按在琴上,對著落雨的方向微微低下頭一副臣服的姿態。
落雨冷哼一聲,淡淡的道:“帶上他繼續走,梨城”
隱匿在周圍落雨身邊的童柏接到命令身形一閃,飛進大殿中將男人抓走,馬車便在眾人目瞪口呆中不急不緩的向前趕去。
馬車內,落雨摸著手中的碎心琴,強硬的氣勢變得柔和。但是想到天機,落雨便忍不住一陣殺意。
沒錯,剛才的那個男人便是落雨一直尋找的天機。也是因為天機,她落家才落地那般下場,若非還有事情需要問到天機,落雨那會兒真就忍不住將人給殺了。
幻的馬車後面又跟了一輛馬車,馬車內便是被重傷的天機,天機看著白衣上的血跡苦笑一聲,他還真是活該,明知道不能插足……唉,一切都是天意,天機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幻看了看前面的馬車,再看看後面的馬車,臉上帶著疑惑,隨即閉目養神。無論千山落雨對他多麼親近,有些事不是他該知道的就不要去涉足。
馬車離開後,琴殿的人轟然吵開了,紛紛在猜測著劫走琴聖的女子是什麼人,然後演變成一宗恩怨情仇的大戲,修界的人活得太長都有些無聊了啊,有樂子毫不猶豫的便加入其中了。
馬車停在了一處河邊,天機走下馬車安靜的看著四處的風景,落雨躺在馬車內的軟榻上看書,卻被一個小影子撲到了。
本來臉上有些不悅,但看到來人時卻笑了:“幻,是不是無聊了?”落雨揉了揉幻的腦袋,從她動作的熟稔程度可以看出,幻的腦袋是經常遭罪的。
幻不由自主的在落雨的手上蹭了蹭,像貓兒一樣可愛乖巧:“雨姐姐,你這一路上都沒有和我說話,我想你了。”
幻的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親暱,落雨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這是……在撒嬌?!
於是落雨被逗笑了:“好好,都是雨姐姐不好,雨姐姐給你講故事可好?”
幻:“……”咳,他雖然是大人了,但聽故事也可以的是吧,一點也不幼稚是吧,幻的心裡還是很期待落雨給他講故事的。
落雨將書放在一邊,看著少年乖巧的坐在一邊,亮晶晶的眼神期待的看著自己,一時間有些心軟。
“一年前雨姐姐去了俗世界,俗世界有很多好玩兒的地方,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落雨眉目含笑的講著自己在俗世界的所見所聞,幻在一邊聽得有些渴望,若是有機會,他自己也想去一趟俗世界。
休息夠了,落雨摸摸幻的腦袋說:“好了,回去休息吧,下次再來聽就是。”
看著小孩兒戀戀不捨的樣子,落雨嘴角一勾,心情十分愉悅。果然,小孩子總是無意間會讓人有個好心情。
回到馬車的幻臉上還帶著一絲渴望:“爺爺,你說我要是去俗世界走一趟,會不會有什麼事?”
一團黑霧化為老者站在幻的身邊說:“太子殿下,這裡是墮之大陸,世俗界的封印和天道規則會將您轟殺的。”畢竟他們是外來者。
幻神色一冷,目光中的希冀變成執著,本來還可去可不去的無所謂變成了非去不可。他就不信墮之大陸的規則可以將他抹殺。
幻想起落雨故事中的感情,臉上帶著些許嚮往。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