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有很多人在看她,辦公區裡不斷有人露出小腦袋。
他們都在看什麼,千秋心裡也十分清楚,她時而低下頭,手蓋在肚子上,既然來都來了,她也沒有什麼好怕的,流言和冷嘲這種東西她已經見的慣了,身體裡早就有了對某些病毒的抗體。
不過她還是會微微的緊張,時不時的會抬起頭,往斜對面那處雕花大門望去,他應該不會很想見她,正如他不接她的電話,無視她的簡訊。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那最後一次絕情的分手後,他們便沒有再像以前一樣,還藕斷絲連了。他也許瘦了,也許胖了,但肯定還是英氣勃發的,依然俊帥而迷人,因為他又交往了新女友,是他最忘不了的初戀。
這世上的男女故事,果然如此,沒有誰離不開誰,只有誰不去珍惜。她沒有珍惜尚楚,他像只鳥兒一樣飛離了湖畔,到了另一座湖畔,從此再也不會獨守她。
陸千秋沒有後悔,正如她正在撫/摸著的肚子,他們是能給她帶來快樂的,一想到她正孕育的是他和她結合而成的骨血,再焦躁的心也平靜下來,她要做母親了,未來兩個小傢伙會陪伴著她,她便知足了。
外面有了動靜,傳來熙攘的腳步聲,然後她看到秘書的人往會議室門口走。
千秋也坐不住了,她趕緊拿起了帶來的牛皮紙袋,紙袋裡都是以前華康曾交給過她的重要資料。
雕花大門被推開了,她看到了尚楚從門口裡走出來,他雖比以前瘦了許多,但整個人的精神依然強勢威嚴,與生俱來的帝王相,很快就與其他人的氣質區分開。千秋看到有人過去遞了一隻檔案,他沒有簽字,低頭審閱後嚴肅皺起眉,她就知道他心情不是很好,或許待會他看到她時會冷漠無視,也許會當眾命人請她離開。
千秋是做好心理準備的,所以走過去時面帶著微笑,那笑容是她從未對他露出過的,帶著點阿諛與討好。
可當他轉身時,她的小動作還是洩露出了她的緊張,她抬手撥撥耳邊的髮髻,以掩示她內心的慌亂,他凌厲的黑眸,讓她害怕與心悸。
愛她的時候,她覺得一切都是自然的,可當他不愛的時候,她的一切都變得不自然。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目光略過了她的臉,落於她的手腕上,但還是沒有做太多的停留,已轉身離開了。
他的聲音那麼冷,對身旁的助理說:“。。。。。。”
她好像已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怔怔的站在那兒,只覺得臉頰通紅。可是她臉上的笑容還始終僵硬保持著,很多人都在看她,她追上去,將那疊資料遞給他,她對他說了些什麼,這些話是她來之前早已經練習很多遍的,可是她覺得自己表達的還是不夠完美,也許她該再放低姿態,表示的再誠懇一些。
所以他的腳步依然沒有停,她幾乎不敢相信的聽著他說出那一句:叫保安。
當她跪下來狼狽的拾起那些紙張時,她看到了何心嚴肅一絲不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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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去米蘭餐廳之前,她還是猶豫了好一陣的。她承認自己的嫉妒心,她不願看到梁真,不願看到他和梁真約會的畫面。
這和她當初知道他與紀欣妍拍拖的感覺更不同,一種是刀傷了皮,一種是刀剜了心。
不過她也的確是會做自我安慰,自我療傷,她憑什麼在意人家的事情呢?既然已經徹底分開,憑什麼干涉人家選擇新的幸福呢?
平心而論,論傷,她傷人在前,論怨,也該尚楚怨她。她配不上他,他該由更好的女人去愛,去珍惜。
所以,在看到那枚璀璨鑽戒的時候,她的心情是那樣複雜,反覆揉著眼睛,一方面希望自己是眼花了,看錯了,一方面又違心的想要祝福他們。
那是曾經原該屬於她的戒指啊!怎麼現在已經屬於了別人!
她吐的很多,以致於何心剛開始見到她的時候是帶著驚訝的,但是他很快又嚴肅起來,宣讀起那人的旨意。她甚至能看出來,何心在宣讀時,也是故意放慢了讓她適應的節奏,他也許會認為,她會拿一根針立即縫上他的嘴,或直接撕爛那份協議砸向他的臉。
但是她並沒有,她表現的很平靜,然後怔怔的看著何心從包裡提出那第二樣物品,是鑽石公館的鑰匙,曾經屬於她的那一串鑰匙。
他又說了什麼?
他說尚總今晚會過去。
陸千秋覺得好笑,並不是笑何心,也不是笑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