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尚楚的嘴唇勾起一抹諷刺的嘲笑,雙目陰沉的反問。
顏敏則失驚的看著兒子,害怕兒子此刻的臉色,同時也擔心他會一怒之下把那件事說出來。
畢竟,那不是件好聽的事情,當著那麼多傭人的面,顏敏在乎自己的名節。
想到這裡,顏敏忽然回頭,往站在臺階上靜默無語的陸千秋身上瞟去。
千秋還在驚詫中,很快收到顏敏的目光,只覺得裡面帶有一種強烈的憤慨、不滿與指責,而且不可饒恕。
千秋腦子裡的轟炸機越來越響了,卻是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同時聽到尚楚嗜血的聲音,“給我把他帶到倉庫去,暈了,就用冷水潑醒!”
千秋能理解尚楚此刻的心情,母親在每個兒女心中都是神聖不可褻/瀆的,尤其是尚楚那麼孝順的人,絕對不容任何人侵/犯母親。
可是,現在的情形,尚夫人貌似已經原諒了梁叔,而且從昨晚梁叔從霧松閣裡走出來警告她,她就能看出來,梁叔在尚夫人心中的地位。
尚楚越是教訓梁叔,顏敏對自己的誤會就會越深,尚楚下的手越狠越重,越說明她的枕邊風吹的天花爛墜。
不管尚楚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就算事後尚楚會向顏敏澄清與她無關,恐怕顏敏都不會相信,會認為尚楚是在扯謊維護她。
怎麼辦?
上前阻攔嗎?那樣會顯得她假腥腥,畢竟她跟梁叔之間有過節。
不阻止,迴避嗎?恐怕以後顏敏會連看見她都不想看一眼。
“阿楚!阿楚!”
顏敏對兒子軟硬兼施,抱住尚楚的腰,沒撒過手。可是那邊保鏢已經將梁叔拖拽起來,梁叔如行屍走肉一般。
“尚楚!”
陸千秋幾步奔下了臺階,站在顏敏和尚楚跟前,“饒過樑叔吧!不管他犯了什麼錯,就像阿姨說的,在尚家做事終究有二十多年了,沒功勞也有苦勞。再說,再說他的年紀也這麼大了,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也是人命一條。”
千秋知道,如果尚楚肯聽自己的話,那麼顏敏也不會感激,兒子不聽母親的話,反而聽女朋友的,當媽的會是什麼心情啊?
可是都已經被逼到刀尖上了,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不是嗎?
千秋一邊說,一邊和尚楚陰沉的眼眸對上,發現他在看自己的時候,臉色還是稍微和緩的。
“你先回房間,這是我家的家事,你不清楚,也別多問了。”
尚楚對陸千秋的語氣輕柔,但話裡還是冷冷的讓她迴避著,千秋一急,上前,“你這麼說,我就要生氣了,若說是你家的家事,不許我管的話,那現在送我回家吧,我現在就走。”
“陸千秋,我現在沒心情跟你彆扭!”
尚楚給了她一個眼神,大概是在說:你聽話,先回避一下。
偏偏千秋視而不見,繼續道:“我可沒和你彆扭,尚楚,說實話,你這麼暴力,我看不下去,我也有父親,和梁叔年紀差不多,你剛才這麼對他,讓我”
見顏敏在狐疑的看著自己,而尚楚則完全是在微眯著眼睛,千秋話鋒一轉,趕緊補充,“我覺得你這樣,對不起梁真。”
果然,在聽到梁真兩個字的時候,微眯的雙眼眨了眨,暫時進入了靜默。
千秋走向拽住梁叔停下步子的那名保鏢,尚楚的貼身保鏢,和她已算很熟,“把他送房間裡休息一會吧,處理一下傷口。”她衝保鏢吩咐著。
保鏢看看尚楚,尚楚偏眸,沒有吭聲,大概也算作是默許了。
剛剛的那場驚悚劇算是暫時停播了下來,傭人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保鏢的力氣很大,直接將半昏迷的梁叔抗起來,往另外的一棟附屬別墅的方向走去。
顏敏鬆開了尚楚,撫撫自己的胸口,因為剛才的緊張情形,神經高度緊繃,忽然間放鬆了,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阿姨”
陸千秋於尚楚之前先看到了身體晃盪的顏敏,趕緊過去攙扶,尚楚回頭,“媽,怎麼了?”
顏敏沒說話,左手撫著額頭,抬眼怒看著陸千秋
“啊!”
千秋被顏敏推開的手臂推了個踉蹌,尚楚連忙去扶。
“媽,你這是做什麼?”
尚楚失驚的問母親,顏敏卻極度憤慨的比劃著手指,“假腥腥,你個踐人假惺惺!”
顏敏指著陸千秋的手指在顫,尚楚劍眉蹙緊,而千秋向後退著,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