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被炸得不成樣子,有的還在冒著白煙,谷底一個個的彈坑如同麻臉一般,到處都是戰死者的屍體。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於是,我向緬軍看去,但見緬軍都躲藏在河谷對岸的山林中,只能看到個別緬軍走動。
我們回到背後的掩體裡,我對核頌師長道:“開啟報話機,問二師兩個團現在已到達什麼位置。”
“一切都已按你的方案進行,戰前準備完畢!”核頌道。
“好吧!”我看了看手錶,時間正是下午一點左右。
剛剛吃過飯,緬軍的總攻就開始了。“轟!轟!轟!”整個河谷炮聲響起。我急忙跑到前面觀察部,我向下一看,乖乖,整個河谷被緬軍炸得像開了鍋一樣。飛機從西面飛了過來,直衝我們這裡俯衝掃射。
我對核頌道:“快!命令各部準備投入戰鬥!”
“是!”核頌回答。
隨後,“叭———叭———叭”,三顆紅色訊號彈升空,我再朝剛剛進入六師陣地上的緬軍看去,只見六師陣地上硝煙滾滾,爆炸聲響徹河谷。原來,六師故意退出陣地,在退出陣地之前,六師陣地上佈滿了地雷。當三顆訊號彈升空時,六師便按動遙控器,地雷在陣地上開始爆炸。衝到六師陣地上的緬軍死傷慘重。六師官兵又趁機反撲陣地,沒有死的緬軍立刻下撤,六師奪回陣地後,便向下衝鋒,追擊緬軍。
與此同時,戰區南路和北側部隊也開始進攻,三路大軍如同三隻餓虎,撲向緬軍八十八師,整個河谷直殺得天昏地暗。
緬軍早已潰不成軍,四處逃散。仗打得很順利,只用了四個小時,八十八師被徹底摧垮。
我立刻命令乘勝前進,直逼緬軍前沿總指揮部碧哇山寨。
緬軍知道上了當,立刻命令另兩個師回師,保衛碧哇山寨總指揮部。兩軍對峙在薩爾溫江兩岸,我命令以薩爾溫江為屏障,與緬軍交戰。為了打敗緬軍這次進攻,張蘇泉把前沿指揮部搬遷到最前沿的薩穆鎮上。我也回到總指揮部,與張蘇泉會合。
八十八師潰敗之後,他們派出後方九十九師二八七團,化裝成坤沙的部隊,從西北方深入到東北部地區。那裡是土佤共產黨的地盤,坤沙與他們有盟約,互不侵犯。九十九師二八七團奉命潛入這個地區一個佤族山寨,對這個佤族山寨大打出手,血洗都卡佤族山寨,殺了八百餘口人,土佤大頭人曼蒙拉的堂弟卡溫山一家十幾口人,全部死於這次劫難。這支化了裝的部隊,大叫大嚷他們是坤沙的部隊,並揚言要徹底消滅佤族。佤族大頭人曼蒙拉年僅二十八歲,是個血性漢子,為人十分義氣,對待山民又十分的好,是一位深受土佤人民愛戴的土佤首領。在這事發生之後,曼蒙拉便開始在東北地區向坤沙集團採取報復行動。
93勤務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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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張蘇泉聽了來自總司令部的訊息,十分吃驚。我對張蘇泉道:“緬軍在土佤族製造我們與土佤之間的敵對,這對東北地區很不利。弄不好矛盾激化,仇恨越來越深。”
“看來緬軍中還有能人,不然絕對沒有如此高招。”張蘇泉道。
“我們必須儘快結束這裡的戰鬥,不讓緬軍佔一點便宜。”
“就按你的意見佈陣,這次一口吞掉他們,讓他們再也不敢向前推進一步。”
我與張蘇泉談過話之後,便從屋裡出來,想到外面透透氣。我剛走進大院子裡,只見有幾個士兵,正拳打腳踢一個十五六歲的娃娃。“住手!”我急忙向他們喊道。
手下一見我對他們喊住手,個個都停了手,我幾步邁到面前問:“怎麼回事?”
“報告長官,不知從哪裡來的一個野小子,鑽進我們指揮部的伙房裡,偷吃東西,被我們抓到。”一位年長計程車兵報告說。
“他可能是餓急了,你們怎麼可以一打再打他呢?”我說著蹲下來,拉了拉趴在地上的娃娃。那娃娃衣服破爛不堪,滿臉是灰,赤著雙腳,露在外面的四肢,被黑色的汙灰沾滿,很是可憐。我便問道:“小兄弟,你怎麼來到這裡?”
他膽怯地看了看我,沒有說話。
“小兄弟,不用害怕,我不讓他們再打你了。”
可是,他依舊不說話。
“他是什麼民族?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我問身邊計程車兵道。
“看樣子是老黑族,他會說中國雲南話,剛才我們打他時,他用雲南話說‘以後不敢偷啦’!”那位士兵又道。
“你們去伙房,弄些肉、飯來,讓他先吃飽再說。”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