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大學,算是從彩香家到得了的地方。
「那在有那本成果前呢?」
「我回去自己最害怕的地方。」
Itsuki閉口不語了好一陣子,才總算毅然地吐出了「家」這個字。
「彩香,你還記得之前你拿回來的花藝展覽票嗎?」
彩香從這件提示裡,已經察覺出了一點端倪。
「當時的那位花藝家就是我爸,我是長子。」
「那位雅號很嚇人的花藝家嗎?聽說他很有名呢。」
「雖然很嚇人,可是本名叫日下部卓,普通到不行吧?」
輕聲笑了一笑。
「我下面還有弟弟妹妹,全都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花道。後來我爸決定要讓我繼承流派,可是從小我就對花藝沒興趣,比較喜歡隨便長在地上的花。我外婆外公家在務農,所以每次我都躲到那邊去。」
小時候還沒關係……Itsuki的聲音一沉。
爸爸不能接受比起花藝、更喜歡生長在地面上花朵的Itsuki,wield讓他疏遠外公、外婆,甚至還搬過家。可是對Itsuki來講,這些確實莫名沉重的負擔。看在弟弟妹妹眼中,這是欣羨不已的待遇。對他這個不太想繼承家業的哥哥,弟弟妹妹開始疏遠。
「那你媽呢……?」
「我媽就像那種家庭的典型模式一樣,是最沒有發言權的人。她從一個普通農家的孩子嫁給了有成就的我爸,所以夫唱婦隨,完全站在我爸那邊。」
一到了該考慮將來出路的年紀時,既然哥哥志不在此,弟弟妹妹甚至還去找爸爸談判,要他從幾個人中選出繼任者。
可是爸爸執意要由Itsuki來繼承。這恐怕時考慮到才能吧?神太愛捉弄人了,最有意願的不見得能拿到第一名。
「大學時我還故意逃到外地的學校,可是研究所上到一半就被抓了回去……鋪在我眼前的路愈來愈清楚,厭惡地看著我的弟弟妹妹的姿態我也看得很清楚,難道一輩子就這樣?一想到這裡我就受不了……」
結果我就跑了。Itsuki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外公外婆支援我,所以我把存摺什麼都交給他們,連戶籍也遷到他們家。如果再遷出去的話就會被找到,暫時就先維持那樣。接著我把改繳的稅什麼的,全辦了自動轉賬,不過……我戶頭裡錢不多,萬一不夠的話外公外婆一定會幫我繳,所以就忍著不要動裡頭的錢,等打工薪水一下來我就存進去,我外公外婆他們也不是多有錢。」
於是就在一個像今天這麼冰冷的夜晚,倒在這棟大廈前。
「老實說,一開始我覺得太走運了!」
Itsuki誠實地全盤托出:
「至少有一段時間不用擔心沒地方注,也可以存錢,而且撿我回家的女生長得很可愛、人又好,對我做的菜全都高興地吃光光,也陪我做我喜歡的事。甚至還自己買圖鑑回來,最後居然還喜歡上我。」
被直截了當地這麼和盤托出,彩香不禁縮了一下肩頭。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嗯,大概很早時就發現了,掩藏自己的情感也藏得很辛苦。」
結果後來掩飾不住,就演變成那樣了。
「我住得很舒服也覺得很幸福,可是我知道這一切只是暫時的。幸福的時光過得愈久,幸福的角落裡蹦出來罵完的聲音也愈來愈大,罵我再這樣縮頭縮腦下去,怎麼可能一直待在你身邊呢?」
一回家後就是要不要繼承的爭執戰。Itsuki苦笑著說:
「最後我放棄了所有關於哪裡一切事物的繼承權,才獲得了自由。可是光這樣就已經耗掉了半年。」
「這種事……放棄真的沒關係嗎?」
我真的值得讓他付出如此之多,來回到我身邊嗎?彩香不安了起來,但Itsuki如釋重負地笑了。
「就是因為放棄才能自由啊!以後我不管在哪裡做什麼、跟誰在一起做什麼都沒有人會限制我。而且外公知道了這件事後,說田地跟農耕的工具都要留給我。那些東西雖然也沒有人想要啦,可是我很期待以後繼承那塊被照顧得很好的農地呢。我外公家附近啊是很棒的山林喔!」
接著Itsuki帶著至今為止拍的一大堆照片,跑去找自己的恩師,幫忙他出書。
「人家不是說有興趣就會做得好嗎?大概是那樣把。很多地方的人承認了我的實力,尤其是照片好評不斷。我年紀輕輕就放蕩地在全國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