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罷了。
“皇后娘娘年事已高,怎好讓娘娘如此操勞。”朱大人不好明著反駁,也還是據理力爭,“而且如陳大人所言,娘娘她畢竟是後宮的人,後公佈的干政,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現在你這般慫恿,是要陷娘娘於不義麼?”
“此一時彼一時……”陳大人不甘示弱,還要再辯。
王皇后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了,便就厲聲喝止:“都住嘴!陛下才剛駕崩,屍骨未寒,你們就這樣在他的靈前爭吵,難道都是生了大不敬之心麼?”
“臣不敢!”眾人連忙跪地告罪。
王皇后壓服了眾人,便又款步踱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俯視眾人,由衷的嘆了口氣道:“朱大人,本宮是否要垂簾聽政都無所謂,說實話,若你舉薦了其他人,本宮也可以酌情考慮,卻唯獨景王梁元旭不行。”
朱大人那一夥人猛然抬起頭,面露疑惑的看向她。
王皇后一邊招了招手,一邊繼續往下說道:“你們都知道梁元旭是因為犯錯被陛下貶謫出京的,卻都不知道他具體是犯了什麼錯,本來這是皇室的家醜,陛下又是一副慈父之心,有意寬容他一二,本宮這個做嫡母的自然也不是那等不容人的人,今天朱大人你們若是不提迎立他為新君的事,本宮自然也會將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去,但是為了皇室的清白和我南梁朝廷的將來,今日本宮卻也不得不道出實情了,事實上樑元旭之所以被貶……是因為他曾圖謀不軌,意圖弒君篡位!”
“什麼?”朱大人受不住這刺激,直接跳起來了。
滿殿都是鬼哭狼嚎一片抽氣聲:“娘娘!此事可不能開玩笑的……”
有內侍將一疊供詞遞給王皇后,王皇后又轉遞給了朱大人。
其他人也是剛聽了晴天霹靂的訊息,惶惶不安,也都暫時顧不上什麼規矩不規矩了,匆忙的爬起來,圍到一起傳看那些供詞。
這些東西都是梁帝留下的,當初梁元旭被周暢源慫恿下毒那件事事發之後,他雖然相信梁元旭是被人陷害的,可是沒抓到幕後真兇,他為了留梁元旭一條命,還不能對外聲張,於是就掩下了事情,可是當初拷問相關聯人等拿到的證詞卻沒有銷燬,而是藏在了寢殿的暗格裡。
他駕崩之後,他藏著的一些密信之類的東西就全都被王皇后給找出來了。
在場的官員互相傳看過供詞之後,大殿之中的氣氛就整個變了。
如果梁元旭之前真的有過弒君之舉,那他就的確是沒資格繼承皇位了,不僅沒資格繼承皇位,還應該被追究當初舊事,嚴懲的。
之前力薦他的朱大人等人一個個臉上都火辣辣的,彷彿被人扇了耳刮子一樣,汗顏的很。
王皇后是個懂得權衡利弊,利用機會的人,見他們各自沉默,就又主動鬆口退讓:“總之梁元旭一定不行,如果朱尚書你們也還是覺得陳尚書推薦上來的信王府小世子也不妥當,那就不妨再考慮考慮,另行舉薦你們認為更合適的人選,咱們再商量。但是也誠如你們方才所言的那般,眼前我朝面臨的局面不容樂觀,內憂外患,令立新君的事確實不宜拖得太久,現在的邊關起了戰事的訊息還沒有大面積的傳遞迴京,一旦訊息傳開,勢必引發百姓動盪,一定要儘快安排新君繼位,這樣才有助於安定民心。”
京城裡剩下的那些皇族子弟,差不多都是半斤八兩,一時間非要選一個出類拔萃的出來也沒有。
朱尚書那些人雖然將王皇后的私心和目的都看的清清楚楚,卻奈何梁元旭作了大死,斷了他們的希望,這時候他們就算隨便也另推一個人出來,一旦新君被接進了宮裡,就依然是要落在王皇后的掌控之中的,他們這些外臣能控制的實在是太少了。
即使再不甘心讓一個女人弄權,這時候——
已經是騎虎難下,別無他法了。
幾個人又私底下互相交換了一輪眼神,雖然遺憾失望,也只能咬牙跪下去。
朱尚書拱手道:“是微臣等人識人不清,並不知道景王還有此等劣跡,百善孝為先,景王確實不宜繼承大統。既如此……那一切就都聽娘娘定奪吧。早點定下新君的人選,朝中穩定下來也好儘快處理北邊和大胤之間衝突一事。”
梁晉既然已經死了,那麼王皇后就不會再提她血統有問題的事。
反正一個死人已經不可能回來再搶皇位了,她犯不著自曝其短,將這事還往外翻,因為一旦鬧開了,就又是一場軒然大波,還要再扯出她親兒子梁元斌的陳年舊事。
再有就是,若是讓朝臣知道梁晉是在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