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個寒戰,驚的連呼吸都忘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齊兒,這是……”
她不開腔還好,一聽見她的聲音,王修齊當即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倒在她腳下,抱著她的膝蓋淚流滿面的先訴苦起來:“姑奶奶……苒苒去了……苒苒,她在胤京被人害死了。”
王修苒是王皇后看著長大的,是她最疼愛的一個王家的孩子,並且還是抱以厚望的。
雖然裡面夾雜了很多功利的東西,但也確實——
王修苒的死她也是悲痛的。
王修齊哭得太悽慘,她心下也是相當動容,也跟著眼眶溼潤,抬手撫了撫王修齊的已經瘦骨嶙峋的肩膀。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王修苒究竟是怎麼死的她也是聽的使臣從胤京寄給梁帝的信上說的,知道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幕後真兇是一個叫做周暢源的出自大胤定國公府的人,而理由則是為了利用王修苒來威脅王修齊替他去刺殺武曇。
本來南梁朝中的貴女橫死在大胤人手中,還是在胤京出的事,南梁是可以對大胤發難要說法的,卻奈何——
王修齊卻刺傷了武曇。
這樣兩邊各有過錯,反而沒辦法追究了,梁帝也只能乾瞪眼。
而蕭昀那邊雖然下了聖旨在大胤國境之內海捕周暢源,要追究的也只是他在胤京做下的那些事,他要通緝的人就是周暢源,至於周暢源的另一個身份阮先生——
梁帝並不相信他,加上阮先生曾是梁元軒的心腹幕僚,這個身份很敏感,蕭昀總不能直接來書告訴梁帝周暢源是因為暗宜華才跟著來了南梁,並且包藏禍心的蟄伏在他們父子身邊吧,真那麼說的話,梁帝倒是應該會相信了阮先生就是周暢源的話,可蕭昀想要得到的結果卻必定是要適得其反的,不僅會惹梁帝更加視他們大胤為眼中釘,宜華也會馬上遭殃。
所以,阮先生的身份並未公開,王皇后無從得知這一點,在她看來王修苒就是因為被大胤朝中的內鬥波及了,成了炮灰。
王修苒是她精心栽培出來的,本來是可以發揮大作用的,現在卻折在了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上,不管於公於私,王皇后心中都是又悲又怒的。
她嘆了口氣,僵硬的安撫王修齊:“苒苒出事,本宮得到訊息之後也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那孩子……真是可惜了。對了,那些大胤人怎麼說?咱們王家的女兒因為他們蕭氏的家務事受了連累還丟了性命,他們怎麼都得給一個交代的。”
“姑奶奶,”王修齊抬起頭來看向她,眼睛裡毫不掩飾的遍佈著血絲和猙獰的恨意,“苒苒的事不能這樣就算了,您得替她報仇討回了公道來,我父親似是被這次的事嚇到了,家裡祖母病下之後又一再哭鬧,父親居然答應要辭官回鄉去避禍,我怎麼攔都攔不住。姑奶奶,苒苒死的太冤也太慘了,我知道您是最疼她的,您不能叫她白死,您一定得給她主持公道,為她報仇啊。”
王皇后被他哭得心裡也不好受,臉上卻是一籌莫展的表情,嘆了口氣道:“這話說得輕巧,大胤那邊不是下了海捕文書,舉國追捕麼,這都拿不到人。本宮就算再想為那孩子出這口氣,可是我如今困鎖宮中,又是一介婦人,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不是!”王修齊抹了把淚,轉頭看了看院子裡,雖然殿門開著,但是因為王皇后一開始就想跟他說悄悄話,所以提前把宮人都遣散了,就只留了金嬤嬤一個人守在大殿門口,他於是壓低了聲音道:“姑奶奶,那個周暢源與咱們朝中也有勾連,他威逼苒苒的時候說的,是蕊兒親口告知於我的。他還造謠說皇太孫的身世血統有問題,如果我們兄妹不替他做事,他就會將太孫,您,還有我們南陽侯府都一網打盡。姑奶奶,那個人志在攪亂咱們南梁的朝堂,我覺得他一定會針對梁晉還有咱們這些人使手段的,我父親和大哥膽小怕事,已然是靠不住了,但您是不會讓苒苒白死的是不是?我不走,我會留在皇都陪著您一起,我們一起等著給苒苒報仇!”
王皇后本來也正奇怪為什麼王家一家子會突然辭官歸隱,就算王修苒的死會刺激到他們,但也不至於產生這麼大的能量,現在聽王修齊這麼一說,倒是有點相信王家是因為害怕才想抽身的。
“什麼?”她也被王修齊的這套說辭驚得不輕,心裡卻只覺得荒謬:“什麼身世血統,在說什麼?這種胡話有人敢說就敢信麼?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也膽敢說出口?”
“不是我說的,我……”王修齊被她一問就急了,也跟著語無倫次起來,情急之下又徑自爬起來,焦躁的在這殿中轉了好幾圈,最後也只是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