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蘭衿就趁機逃脫他掌控,遠遠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龔明喆從屋子裡跟出來,看見她居然刺傷了鄭修,也嚇了一跳,低吼道:“蘭衿,你瘋了嗎?”
鄭修的怒氣未散,當然為的不是自己被刺傷的事,而是鄭蘭衿死不認錯的德行。
他黑著臉又再衝了過來,想再次拿她。
鄭蘭衿一急——
要論武力,她絕非父親的對手,情急之下立刻就要轉了釵棍的方向要往自己頸間抵。
卻奈何,她動作不及鄭修迅速,鄭修兩大步奔到她眼前,橫肘撞上她手臂,將她手上力道撞歪了方向,然後再拍她手腕將髮釵拍落在地,然後仍是一把扯了她將她拉著就往外走。
鄭蘭衿一路的哭喊掙扎。
出了院子,外面就有下人走動了,她只是涕淚橫流驚恐的不住認錯,卻再絕口不敢提及自己做過的事情分毫。
龔明喆倒是想勸,卻根本插不上手,半路上聽見吵鬧聲的鄭秉桓趕過來,看到妹妹和父親之間拉扯著糾纏的局面也懵了。
不過他了解自己父親的脾氣,若不是妹妹真的犯了什麼天大的錯惹怒了他,他絕對不會這樣。
所以即便心裡也覺得這樣不妥,卻也只是憂心忡忡的跟上去,也不敢貿然勸阻。
鄭蘭衿嚇得要命,生怕鄭修將她推到武青林兄弟面前讓她坦誠自己的所作所為,眼見著大門就在前面,她驚恐的幾乎想要暈倒,正在覺得無路可走的時候。
鄭修拽著著她一腳跨出了門去,卻發現帥府門前已經乾乾淨淨,武家兄弟的車馬已經沒了蹤影。
“將……將軍!”守門計程車兵都被他拽著鄭蘭衿的氣勢嚇著了,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行禮。
鄭修皺眉:“武侯爺他們呢?”
“武侯爺和武參將已經啟程回京了。”士兵回道。
鄭蘭衿聞言,頓時就洩了氣,渾身虛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鄭修抬了抬手,想要讓人去追,這時候龔明喆已經走了上來,低聲勸道:“岳父,其實這前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武侯爺心裡肯定都是有數的,否則之前他不會特意去跟你說那些話。現在就算您叫人追上去把他們請回來……”
說著,忍不住看了眼癱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的鄭蘭衿,微微嘆了口氣:“定遠侯沒打算追究,但事情畢竟也是發生了,這道坎就橫在這裡了,改變不了任何。”
鄭修真的捨得就為了教訓一下女兒就把鄭家滿門的名聲和清譽賠進去嗎?他是白手起家,這一切都他帶兵多年辛辛苦苦拼下來的。
盛怒之下,他恨不能將女兒按到武青林兄弟倆面前磕頭,也不想戴著一頂卑鄙小人的帽子。
可是誠如龔明喆所言——
就衝著武青林之前去找他說過的那些話,武青林心裡也已經知道一切了。
人家沒跟他們一般見識,也沒想爭權,他現在再去把人找回來,賠罪說要相讓嗎?以武青林的為人,他都說了不與鄭家爭了,就肯定不是虛張聲勢,那樣再折騰一趟,反而顯得是他鄭修惺惺作態,故意得了便宜還裝好人賣乖一樣。
鄭秉桓在過來的路上已經私下跟龔明喆打聽過,大概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候跟過來的下人和門口計程車兵全都狐疑的在打量他們一家子了。
他也只能走上前來勸:“父親,您現在生氣也解決不了問題,還是進去商量一下該怎麼辦吧。”
兩人又輪番安撫了兩句,鄭修也終是妥協。
龔明喆又扶起了癱軟在地的鄭蘭衿,一行四人回了鄭修的書房。
鄭蘭衿進門就又重新跪下了,臉上淚痕未乾,卻執拗的不肯說一句話。
鄭修這時候已經稍微冷靜了些,沉默了一陣,便不再拖泥帶水:“你這樣的心胸和度量,實在不合適繼續留在軍中,既然喜歡學閨閣女子那一套,蠅營狗苟的算計,那便解除公職回京去吧。”
他這話,並沒有要刻意貶低鄭蘭衿的意思,但也確實就是他的本意。
鄭蘭衿卻覺得是受了莫大的屈辱,驀然抬頭看向他。
她不想被困於閨閣,但是現在鄭修正在氣頭上,她卻知道這已經是他所做出來的最大的讓步了,如果父親再鐵面無私一點,就衝著她對武青鈺做的事,完全可以奏稟朝廷治她的罪的。
可那樣一來,不僅她要獲罪,整個鄭家也要一起被人戳脊梁骨。
鄭修這不是在維護她這個女兒,他到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