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離別的情緒,他就乾脆潦草的起身告辭了。
雖然宜華作為外嫁女,並且還被梁晉當著蕭樾的面給加封了太后,她原是不應該再回大胤去的了,但梁晉以她傷病之中思念故土親人為由解釋,加上南梁剛剛經歷一場巨大的劫難,才剛和大胤方面再度講和……
既然宜華提出來的是“人之常情”,朝臣們就是覺得於禮法不合,也不敢提出異議。
然後,梁晉就以太后要回大胤省親暫住的由頭,定了這件事,並且命禮部準備了太后出行該有的儀仗和排場,另外又派了南陽侯代替他以南梁新帝的使者身份把他和蕭樾協商擬定的求和國書帶過去胤京面見蕭昀,也好把被扣留在那邊的李丞相等人給換回來。
五日的時間轉瞬即逝。
蕭樾打點好行裝,便帶著宜華還有南陽侯一行踏上了北歸之路。
梁晉親自出城相送。
城門內外被圍觀的百姓堵的人山人海,宜華也不方便露面,好在是這幾天梁晉往她那邊跑的勤,互相之間應該囑咐的也都囑咐過了。
待到儀仗離京北去,楊楓見梁晉一直駐馬在城外久久不動,就打馬湊過去低聲的寬慰:“陛下您剛剛登臨這至尊之位,手底下需要處理的事情多,光是剷除異己,收攏人心就起碼需要幾年的時間,何況阮先生還逃竄在外……太后離京,也是因為她對陛下的慈愛之心。她若留在皇都,那麼阮先生隨時都有可能會捲土重來,您這初登大寶,朝綱不穩,很容易會被鑽空子,而且您要一心兩用,也有諸多不便。現在娘娘她暫離皇都一段時間,您沒了後顧之憂,大可以先展開拳腳將這邊咱們自己的局面全面的掌控在手,等一切安穩了,您能分心出來料理那些意外狀況了再接娘娘回來,這樣也算兩全其美。”
梁晉苦笑了一聲,低頭看了眼握在手裡的馬鞭:“娘娘的用心良苦我又如何不知?只是這十幾年走下來,一直都是她在護我,一心一意的為我打算……”
話到這裡,他又突然打住了。
再次抬起頭。
那支北去的隊伍已經走得只剩下遙遠的剪影。
少年天子的臉頰還是俊美妖異,帶著少年人的鮮活氣息,眸色卻深邃又堅定,一字一句的緩聲宣誓:“再等一等,用不了多久我們便可以重聚了,到時候,就換成我護她。”
宜華想回大胤嗎?
她在南梁二十多年,大胤那邊的一切早就物是人非了,她又是那麼個倔強的脾氣,現在回去,其實於她本身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甚至於,她還會不習慣和那邊的那些人相處,會不自在。
梁晉當然知道她這都是為了自己。
因為周暢源還沒有落網,她的存在,就會成為梁晉的軟肋。
梁晉是個可以對任何人都翻臉無情的人,他的手段絕對不弱,可唯獨不能對她不管不顧。
現在她跟著蕭樾回了大胤,梁晉才能毫無後顧之憂的大展拳腳,以最快的速度在這南梁朝中站穩了腳跟。
因為帶著宜華一起上路,隊伍冗長,行李又多,再加上從元洲城經過的時候剛好蕭昀派過去與南梁方面交涉的禮部官員也在元洲城,蕭樾就又停了幾日,聽了聽那邊的具體情況……
這樣等回到胤京,已經又是一月之後了。
這麼零零總總,從他離京之日算起,這走了已經有小兩個月了。
京城這邊,收到蕭樾從皇都發來的奏章之後蕭昀就將南梁方面的訊息放了出來,得知南梁搞事情的老皇帝已經駕崩,並且新登基的小皇帝還是那位在胤京住了三年多又有意和本朝交好的皇太孫,這邊無論是朝臣還是百姓都跟著鬆了口氣,所以京城裡因為邊境戰事而鬆動擾亂的民心也已經平復了下來。
彼時鄭家父子已經風光大葬,入土為安了。
鄭修的後事辦完之後,蕭昀就降旨封了一個義勇伯的爵位給鄭家,算是對鄭家的補償和安撫。
只不過——
為了不引起紛爭,他沒有明著以犒勞鄭修的名義賞賜,畢竟鄭秉桓那一房也留了男丁下來,爵位只能賞賜一個,臨安怎麼說都是他皇姐,他不可能向著外人……
爵位也沒有直接給鄭秉文,反而說是賞給臨安公主的子嗣的,等臨安公主將來生下了男丁,就可以承爵,世襲三代。
“王妃,其實陛下這就是對鄭修的死過意不去,賞賜給他們鄭家的護身符吧?”青瓷對這些事很感興趣,得了訊息就跟武曇叨叨,“既是如此,就該直接追封了鄭修將軍,然後順理成章的就該是鄭家大房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