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本宮一起進來。”她揮揮手,率先走上了臺階。
藍釉從旁跟隨,把之前收在袖子裡的一打供詞全部拿出來雙手捧著,雷鳴則是抱著個箱子。
武曇帶著他們走進去殿內,殿內已經燈火通明,蕭昀手撐著額頭坐在案後,臉色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忽明忽暗,看上去很是沉鬱。
胡天明則是眉眼低垂,神情拘謹的立在下頭。
看見武曇進來,他立刻整肅了神情轉身。
武曇先衝上面坐著的蕭昀屈膝福了福:“臣婦武氏,見過陛下。”
蕭昀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面色不善。
胡天明才也拱手給武曇行禮:“見過晟王妃。”
“胡大人好。”武曇略略頷首,胡天明當然看她進殿面聖身後還浩浩蕩蕩跟了一串人時就已經忍不住暗中瞄了好幾眼了,他以前沒和徐太醫家裡打過交道,也和萬家沒有來往,一眼沒認出那幾個人,正盯著狐疑的打量,武曇已經徑自開口:“胡大人是因為京中幾戶人家有人遺失的案子進宮的不是?”
她側身,讓出身後的視線,然後努努嘴:“萬門藍氏,徐門陳氏以及一雙子女,另外忠勇侯府的世子爺林戈陽此時已經自行歸家去了。所有人的下落都已明瞭,您的案子也可以結了,這裡本宮還有別的要事得和陛下單獨談,還請胡大人迴避,行個方便?”
胡天明上回見她還是在京兆府衙門的公堂上,那時候她還是武家的姑娘,為了武青林的案子據理力爭,十分犀利,而現在她已經是華服加身的晟王正妃了,那股子機靈勁兒還在,全身上下卻又增加了一種更加穩健又遊刃有餘的氣勢,的確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胡天明心中感慨,面上表情卻很嚴肅,並不敢輕易應她,只是回頭去看蕭昀。
蕭昀只是盯著這邊下面的一群人,目光陰沉沉的,並不置可否。
胡天明不敢妄動,武曇卻不管的,直接再催促:“衙門不是還有人在催促等著結案嗎?天都黑了,胡大人早點回去忙完也好早點歸家休息,陛下是會體諒的。”
胡天明再看蕭昀,蕭昀還是沒個態度,但他雖然沒有答應什麼卻更沒有當場駁斥武曇的無禮……
這樣一來,胡天明心裡就有譜了,躬身拱手:“微臣告退。”
他試探著往門外退去,見蕭昀沒攔,這才暗暗的舒一口氣,轉身走了。
武曇等著殿門在身後重新關上了,才又走上前來兩步。
蕭昀的脾氣也在這一瞬間徹底爆發,手一掃將桌面上的茶盞和文房四寶全部砸了出去,目光陰惻惻的盯著她的臉,咬牙切齒的質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這般乖張的行事,武曇……的倚仗究竟是什麼?真以為朕不會追究嗎?”
一開始他還在壓抑情緒,可今天他的心情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一天,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就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藍釉和雷鳴都微微垂下眼瞼,藍氏那些人則是兩股戰戰,直接伏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只有武曇站得筆直的與蕭昀面對面。
蕭昀問她倚仗的是什麼,這是有深意的,武曇明白,藍釉和雷鳴多少也能聽得懂,但藍氏那些人就只當他是在指責晟王夫妻仗著晟王以前的軍功太囂張狂妄了。
武曇抬了抬手示意,藍釉趕忙快走上前把手裡的一疊供詞遞給她。
武曇走上前去把東西擺在蕭昀案上,表情冷漠又平靜:“太后娘娘蒙冤身死,陛下心中哀慟,臣婦能夠理解,但是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臣婦今日的行事確實多有偏頗不妥之處,但是看在臣婦已經查明瞭謀害太后娘娘一事的真相的份上,想來陛下也能寬容一二。”
蕭昀始終沒看那些供詞,只是目光死死的定格在她臉上。
他腮邊的肌肉緊繃,眼神銳利到幾乎是恨不能將她的皮肉刺穿。
他當然知道武曇說的都是鬼話連篇,她才不會為了替姜太后查詢真兇就這樣積極的行事,她做這些,就只是為了替蕭樾洗刷冤屈,救蕭樾出來。
蕭昀真的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他拼盡全力說服自己放棄了對她的妄想,可是卻在他忍痛剛想要振作起來的時候,他母后又突然橫……
這就像是老天跟他開的一個玩笑,一夕之間,他突然兩手空空,變成了一無所有的孤家寡人。
他突然有點迷茫和彷徨,之前他的那些隱忍和大度究竟都有什麼用?
他看著武曇,尤其是想到她為了維護蕭樾而四處奔忙的那個場景,突然之間嫉妒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