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給本宮綁回來。或者……其他人容易認錯的話,你親自去也行?”
燕北略斟酌了下:“保險起見,還是屬下親自走一趟吧。”
武曇沒再多言,放下窗簾又坐回了馬車裡。
宮裡這邊,周老夫人從長寧宮出來,抬肩輿的小太監本來是想送她回壽康宮的,可這時候她心已經亂了,完全沒有精力再去應付蕭昀那些人並且當面演戲,所以半路就叫了停:“你們晃得我有點頭暈,就在這停吧,我自己走走。”
一聽說自己抬得不穩,小太監們都嚇壞了,趕忙將她放下又伏在地上磕頭告罪。
周老夫人剛在長寧宮被周太后三兩句已經徹底擾亂了心神,這時候完全沒精力應付任何事,只是臉色慘白神情恍惚的徑自往前走去。
小太監們戰戰兢兢的跪著,一直目送她走出去挺遠的一段距離,這才爬起來,抬著肩輿原路回長寧宮去了。
這邊周老夫人魂不守舍,只是腳步凌亂的自顧往前走,邢嬤嬤卻一直拿眼角的餘光注意著身後的動靜,確定他們已經回去了,這才微微吐出一口氣,隨後又神色無比凝重的急忙詢問周老夫人:“老夫人,剛才在長寧宮究竟出什麼事了?您和太后娘娘都說了什麼?娘娘是因為晟王爺被下了大獄而心情不好麼?怎麼竟還發起了脾氣來了?”
她不說話還好,這麼一問,周老夫人突然就覺得兩條腿麵條一樣。
她下意識的腳步一頓,彎身扶住了膝蓋,冷汗就在那一瞬間便掛上了鬢角,嘴唇瑟縮著喃喃道:“她都看穿了……看穿了……”
她對自己這個女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開始深深地敬畏和忌憚,就是從一開始欽天監斷言周太后有母儀天下的命格時,她都只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女兒是生得時辰顯貴,才有了這一場造化,她從來不覺得這個女兒有多出類拔萃,覺得她就是個普通人,只是有時候脾氣不大好,會倔一些,直至後來周太后如願嫁進了東宮,成了太子妃之後,在她一個接著一個用雷霆手段鬥倒了太子東宮後院裡的那些女人,並且開始逐漸在皇室乃至於天下人眼前展露鋒芒……
那時候周老夫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女兒居然不僅僅是有個好命格,她是真的有母儀天下的魄力和手段的。
隨著周太后在東宮和後宮的地位越坐越穩,周老夫人在覺得可靠和驕傲的同時,心裡卻一直有種隱秘的感覺,她覺得她開始從骨子裡生出一種對自己女兒的畏懼來……
當初——
是她逼著她嫁的皇室!
那是為了挽救周家,挽救國公府,她做這件事的時候理直氣壯,並不覺得自己有半點的錯處。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在周太后的氣勢完全壓過她的那一天開始,她內心深處就開始為此變得惶惶不安起來。
雖然從屈從了她的決定之後,這許多年來周太后都再沒有一次提起過當年舊事的,可她就是覺得對方不可能釋懷,有了這重隔閡在,她就越發沒有辦法和女兒親近了。
這些年,兩人人之間按部就班的保持著來往,外表看起來一切風平浪靜,如果今天不是發生了這件事,周老夫人也許一輩子也不會意識到她在骨子裡居然已經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了深深的畏懼心理。
想她強勢了一輩子,卻居然在自己女兒的面前被死死的壓制住了,輸的可謂一敗塗地,徹徹底底,對方甚至就只需要一句話和以一個眼神就足以將她艱難築起的心理防線全部擊潰。
這一刻,置身在這四面高聳的宮牆之內,她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正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彷彿要將她一口吞沒。
她半佝僂著身子,定在那裡不動了。
旁邊邢嬤嬤也被她這一句話驚得三魂七魄都飛了,險些當場跪倒,驚恐的低呼:“這……難道是晟王爺……不會啊,王爺若是說出來了,現在陛下就早該發難了,也不會將王爺下獄了……”
主僕兩個正在惶惶不安六神無主的時候,他們斜對面的一個院子裡突然疾步走出來一個小太監來。
“見過老夫人。”那人走到跟前狀似尋常的停下來行禮,周老夫人不想被人看到她失態的模樣,剛要調整好狀態站起來,就聽那人壓低了嗓音飛快的道了句,“血衣已經處理掉了,老夫人儘管穩住了,凡事口說無憑,不認就是。”
周老夫人以前並不曾見過他,但聽了這話卻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周暢源的人。
那小太監行禮之後就又若無其事的站直了身子繼續快步往前走去。
周老夫人想著周暢源的叮囑,想想也